而且,嬴政聞所未聞,有哪種毒藥潛伏期有這麼長的,張良在今日之前,身體毫無異狀。
“等等,我現在有點混亂了……”姬染月覺得小腿肚有些軟,她扶著桌案,正要坐下時,卻聽見一聲呼喚。
“主公!”
穿過簷下墜落的雨珠,少女茫然側眸,“小瑾……你怎麼回來了?”
她視線順著麵目被雨水衝得有些狼狽的男人,落在了他身旁反製住的一個少年身上。
有點眼熟。
“主公,順子跟我說,子房昏迷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他!”周瑜一個覆手,強迫那少年仰起頭,顯露出一張極其平凡的臉,扔到路人堆都找不到的那種。
但很奇怪,姬染月記得他是誰。
“……慕韜?”她擰了擰眉心,隻覺大腦的思緒愈發混亂。
“怎麼會是你?”
他這段時間不是一直跟個隱形人似的,守在親建的小醫館,跟著孫思邈打下手嗎?怎麼會跟張良扯上關係。
“城主,不是我!我要是有那個本事害張先生,怎麼可能還會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擒住?我早跑了,再說了,我與張先生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我害他——”
“閉嘴,就你伶牙俐齒!你說子房昏迷與你無關,那好我問你,為什麼你今日要特地跑去民居附近見張良?”周瑜聽他小嘴叭叭個不停,正想一掌招呼過去時,卻被姬染月攔住。
“小瑾,你且冷靜一些,將人先鬆開。”
“聽見沒,周將軍,城主大人都沒問責我,你算個什麼——”
“行了。”嬴政受不了兩人過分聒噪的爭辯,“要吵出去吵,你若當真清白,何必如此激動?”
麵對嬴政的死亡凝視,兩人皆是諾諾不敢言。
果然鎮場子這事,還得交給咱祖龍大人。
“你今天找張良做什麼?”
“我找張先生是為了……為了見城主大人一麵。”慕韜中途卡殼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該怎麼說。
“見我?”姬染月神色平淡,看不出來她到底有沒有相信,慕韜的說辭。
“其實是關於笑笑的,最近幾日,她常常一個人坐著,重複地念著一個名字:染月——”
“她的意識,是不是在逐漸恢複?”姬染月上前半步,身體微微前傾。
嬴政卻在這時,搶先一步,擋在她身前,側身垂眸,居高臨下注視著少年,“不要轉移話題,你見張先生時,他狀態如何,可有異狀?”
“沒有吧。”慕韜似是懾於他的威勢,身體更加後仰了幾分,“我見張先生時,他還……等等,城主大人,能讓我湊近瞧瞧現在的張先生麼?”
嬴政的視線越過少年,望向他身後的周瑜,兩人目光交彙,嬴政略微頷首。
姬染月也給周瑜遞了個眼神——暫且信他一次,注意防備。
等慕韜靠近床榻時,三人的視線全都聚焦在了他的舉動上。
慕韜抹了把額頭上壓根不存在的細汗,似是驚惶,往榻上探了探頭。
他的目光落在了張良後頸處異常顯眼的血紋上,神色驟然大變,“大……大人,張先生該不會是,被人種了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