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野心愈發熾盛了,竟妄想同公主能有一輩子的光陰。
是的,他要陪在公主身邊,一生一世。
*
公主初通男女情事時,因誤窺了宮人私通,生了好奇。
那是她剛至十五歲那年的元宵夜宴,庭院中鳳凰燈如織,雪霽梅綻,幽香漸濃。
宮婢們的喁喁私語,大臣們的推杯換盞,火樹銀花,風簫聲動……一切的喧囂都在那一刹儘數隔絕。
他抱著她倚在遒勁的梅枝下,一枝梅花橫斜而來,恰好落在了少女的玉頸處,紅白兩色交襯,愈發綺豔。
他默默舔了舔乾澀的唇瓣,手心全是汗,被寒風一吹,心頭的火卻愈發難耐。
但他不敢再進一步,隻是隔著厚重的裘衣,攬著她的腰肢,整個人僵硬的像個木頭樁子。
還是個,內芯燃著火的木頭樁子。
“屹哥哥,我想……”誰也沒想到,最先主動邁出那一條線的,是公主,她湊至他耳旁,吐息沁香且溫熱,眼眸含著柔軟的水光,雙頰染粉,全是情意。
全是……加劇他失控的烈火。
焚的他理智成灰。
他沒忍住,覆上了少女柔軟的唇,仿佛被她滿身粉桃幽香拽入了一個綺豔的夢境中,永遠也不想醒來。
情愛如水,亦如火,一旦溢出,輕易難止。
直到梅枝不堪搖晃,墜下一瓣梅蕊,落在她胸前嫣紅的小痣處,秦屹像霎時吞了一樹積雪,整個軀體驟然冰寒下來。
宛如野獸回籠。
她是澤澤明珠,是皎皎新月,是巍巍雲端,唯獨不是他可以肆意輕賤玷汙的存在。
“……屹哥哥?我是願意的——”
“我不願意。”
“我……我想試試。”她是真的好奇,也是真的想嫁給秦屹。
但父王一直反對,可若是……若是他們夫妻禮成,父王也就會主動鬆口了吧。
抱著這樣的私心,她才縱著他,肆意妄為。
“不做那個,我也能讓公主快樂。”
煙火漫天綻開,喧囂一齊入耳,少女的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他……他竟然,鑽了她的羅裙!
“彆……”她下意識並攏腿間。
“我隻想讓公主快樂。”
那次徹夜歡愉,他們都隻當是一個開始,卻沒想過,等來的會是猝不及防分離。
“不能過幾日再走嗎?我還想哥哥陪我過完及笄禮呢!”
“秦王驟然病重……公主,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唯一掌握權柄的機會。
也是唯一,能在未來十裡紅妝,光明正大迎娶你的機會。
她當時並不理解,隻當他是不甘心做一個處處仰人鼻息的質子。
“好,那我幫哥哥,平安離開周國。”
縱然秦王病重,秦屹身為秦國公子,自當回去侍疾,但由於他為質周國,又無歸國詔令,冒然離周,反而會被認為是秦周兩國結盟破裂,那他的罪過就大了。
“這枚令符給你。見它如見我,周國各地關隘都不能阻攔你,必要時,它還能號令三千軍隊,是我的私軍。”她解下腰間常佩的那枚桃花狀的玉佩,遞給他。
“……公主,我不能要。”秦屹依舊跪坐在她跟前。
他注視著她時,多為仰視、隻有在情動時才會平視,從未有過居高臨下的俯視視角。
哪怕他比她高了一整個肩頭。
這樣好的他,她怎麼會不報之以真心呢?穀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