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蛇多多不知自己是何裝扮,隻覺得腦袋變得沉重了許多,搖晃了一下腦袋,感覺很有趣,便跟著崔平往山上滑去。
山坡上燃起了火光,那是崔平給的銀錢買來的香蠟紙錢。
錢三寶默默地燒著紙,心中充滿了自責,口中喃喃自語,責備自己未能常來探望。
而那婦人手捧著兩隻尚未熟透的錦雞,早已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紙錢燒完,她這才嘴裡碎碎念著:“多多,這是你最喜歡的錦雞,多吃點啊!多吃點,以後娘每年都給你帶一點過來.....”
“多多啊,你在那邊不要怪阿爹,要怪就怪阿娘,沒有看見你下河玩耍......”
“我和阿爹給你帶了個弟弟,叫小多多。你是哥哥了,在那邊一定要保佑弟弟健康長大......”
隨著夜風的吹拂,山坡上的樹葉沙沙作響,似乎也在訴說著什麼。
整個山頂都籠罩在傷感的氛圍裡,二人的哀思不知道五年前的錢多多能否聽到,但五年後的妖獸多多聽得清清楚楚。
半山腰,崔平一手狠狠壓著多多的腦袋,“不要動,看著就行了!河神都是默默的保護村民,從來不會現身!”
“嗚嗚...崔平,我想近一點看哈他們。”多多的眼淚和泥土雜草混在一起。
多多有意識以來,一直就是等待著。
不知道等待什麼。
現在一想,定是等待那對夫婦的身影。
最想聽見他們喊自己一聲“多多”。
感覺那一聲“多多”,自己在黑暗裡聽了很久,卻不知是何意。
直到醒來,變成了自己的名字。
“你現在已經不是人了,你的出現,會嚇著他們!”崔平捏著多多脖子輕聲說道,龍吟玄天功的威壓讓其不敢隨意亂動。
妖蛇多多淚如雨下,抬頭望著崔平,“求你了,就一眼!”
崔平依然搖搖頭,這情緒下,靠近定會失控。
“將來你化形成人了,可以偷偷去看他們,但現在不行!”
山上錢氏夫婦二人站在有墓碑的那小土包前待了會兒,崔平最後上前安慰了幾句,二人這才下山離去。
多多從另一邊滑上山頂,依然是淚如泉湧:“我...我應該認識他們,不曉得...為啥子,聽到他們的聲音就忍不住想哭,嗚!哇哇……”
“他們就是你上一世的父母……”崔平輕聲回應道。
“以後我還能看到他們嗎?”
崔平點點頭,“可以!像今天這樣遠處偷偷瞧一眼是可以的,但你完全化形成人之前,絕不能現身去打擾他們。
你是蛇妖,現身就會嚇著他們,如果嚇著他們,以後他們都不敢再來了。”
妖蛇多多點點頭,保證道:“放心!我以後都不會嚇著他們的,我就遠遠看他們一眼。”
見地上擺著幾隻錦雞,他眼淚一下就收了回去,低著頭化成蛇頭一口吞了下去。
“我...我還會藏在水底,等著他們喊我河神大人,再偷偷顯神威!”
錦雞在蛇肚子裡蠕動了幾下,多多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仰頭嚎著:
“去了毛的雞,居然這麼好吃!”
崔平趕忙掐著多多的脖子,打斷了他的嚎叫。
隨後抱著那粉嘟嘟的娃娃腦袋低聲道:“要想當河神,還需要最後一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