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麵色平靜,道:“我吃了他的雞腿,這便是因,你要害他,我提醒他,這是果。”
雖然五官平靜,但他的呼吸早已屏住,血液直衝腦門,恐怕沒多久臉色就要漲紅。
說起因果,狐狸低垂著醜陋猙獰的腦袋,好一會兒沒有聲音,葉北玄已經感覺臉色憋著漲紅了,急忙緩緩分批次地舒了幾口氣,這才壓下臉色,看不出異樣。
好一會兒,狐狸抬起頭,綿柔的音色猶如少女那般,但語氣中透露出森冷道:“你們修道中人,講究因果,可為什麼我們妖有因卻無好果?”
葉北玄思緒飛轉,現在它已經把自己當作某位世外高人了,暫時算是唬住它了。
但他同時恨不得學著前世的一休和尚那般想辦法來回答它那所謂的因果。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從它話中的信息透露,思考出它所謂的因果可能與情字有關,不然乾嘛要抓書生做夫婿?
如果隻是這樣,那就好辦了,自己雖然不懂什麼因果,但前世裡關於狐妖的故事比比皆是,隨便拿一個出來唬住它,說書可是自己的強項,先唬住它再說。
於是他語速放慢,語氣也頗為平靜地說道:“人有七竅,妖有六竅,缺了一竅,所以人在情感之上總是比妖更加細膩。”
這些個什麼一竅幾竅的葉北玄根本不懂,隻是照搬前世的某些傳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要將狐妖的口撬開,所以他試探性地將因往情感上引,目的就是試探它是否是因情所困。
果然,狐妖聽完後,心情激動得爪子不由自主地在地麵抓出五道印記,缺一竅,缺一竅,原來是我缺一竅才遲遲悟不出真諦,走不出這情感漩渦。
它明白了,徹底明白了,自己就算修成了人形,可本質上還是和人有區彆,若是自己悟出那最後一竅,自己就是真正的七竅了,修為定然一日千裡。
妖族修煉本就為天道所不容,在修煉過程中更是會遭遇重重雷劫,其威力強大,稍有不慎便會形神俱滅。
而眼前之人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出仿佛融入天地那般,自己雖隻是聽其他妖說過修士,卻也隻是第一次見,但也感覺此人絕不簡單,遠非其他修士可比。
而其他妖更曾說過,若是遇見人類大修士能躲就躲,自己的這一身皮毛都是修士眼中煉製法寶的工具。
思及至此,狐妖忐忑地說道:“先生可否點撥於我?指點我的迷津?狐媚兒感激不儘。”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並未說太清楚,於是又補上一句。
“我在這黑山之上,苦思冥想有一百餘載,始終悟不透人類為何那般絕情,固一直捉些書生回去詢問,因為心中有結,修為也始終停滯不前。”
葉北玄一聽,頭都大了,我哪知道你怎麼修行?我自己都不懂,不過現在它態度大轉變,自己絕不能慌,先唬住再說。
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有些加速的心跳,葉北玄麵色平靜,一字一頓道:“我想問閣下,在這黑山有多少年了?害死過多少人?”
“回先生話,狐媚兒來黑山已有一百餘載,不曾害死過一人。”它雖是一隻大狐狸,可人性化的表情卻顯得格外認真。
沒害死過人?不可能吧!那那個女鬼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就是單純地抓書生來做夫婿?
自己故意問這個問題,好讓它回答,然後準備一通佛理、道經的好一頓說教忽悠。
它這輕飄飄的一句沒害死過人,這讓自己怎麼接招?
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大狐狸凶殘的樣子,葉北玄緊了緊衣衫,可千萬彆看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