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雅間,李香蓮輕輕掩上門,隨即款款施禮說道:“葉先生,昨日香蓮為自己的無禮賠罪了。”
“無妨。”葉北玄輕聲回應,嗯!這才是李香蓮,而昨夜那個略顯嫵媚、雙眼含怨的是另一個李香蓮。
“葉先生,您說您需要休息幾日,這是應當,但可有準備新故事?”
準備新故事?這還用準備?信手拈來的事。
葉北玄微微皺眉,她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思索片刻後回應道:“還未曾,不過葉某會儘力,不會砸了紅袖閣的招牌,閣主可還有其他吩咐?”
李香蓮輕咬紅唇,那鮮豔欲滴的唇瓣微微凹陷,似是在壓抑著某種難以啟齒的言語。
氣氛有些尷尬起來,最終李香蓮還是沒能忍住,柔聲綿綿,細聲細語道:“可否請先生為香蓮作畫?”
作畫?先是音樂,然後作畫!葉北玄滿臉無奈,可眼下自己還需要紅袖閣,算了!畫一幅就畫一幅吧!反正有神之一筆。
李香蓮見葉北玄不言語,陷入沉思,以為他正想著拒絕自己,於是急忙說道:“先生隻要答應香蓮,以後先生說書賺的銀兩先生可多得兩分,七三分。”
嗯?果然沉默是金啊!自己還未曾說話,竟然還有這等意外收獲,葉北玄心中滿意至極,以後談條件一定要裝得深沉一點。
長舒一口氣,他語氣緩慢道:“如此,葉某獻醜了。”
“紙來,墨來。”
李香蓮聞言,迅速將宣紙展開在案桌上,輕聲細語道:“香蓮來為先生磨墨。”說完,纖纖玉指便開始磨墨,動作輕柔且有規律地轉動。
葉北玄踱步至桌案前,他輕輕挽起青衫袖口,伸手取出神之一筆,輕輕蘸著李香蓮磨的墨水。
他懸筆於宣紙之上,稍作停頓,閉眼心中勾勒出昨日李香蓮含羞帶怨的表情。
俄而,手腕輕抖,筆鋒落下,墨色在紙上暈染開來,很快一個身姿婀娜的女子輪廓便浮現。
李香蓮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隨著畫作逐漸浮現麵目,她的眼眸中滿是震驚之色,小嘴微微張開。
心中暗自思忖,他,他,他竟然畫的是我?還是昨天的我?
她的眼神逐漸被迷離所填滿,一顆心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起來。
心中的一顆種子正瘋狂地萌芽生根,此刻在這作畫的神韻感染下,愈發生長快速,猶如生長成藤蔓一般在心底纏繞。
良久。
畫作既成,葉北玄微微後仰,凝視思考片刻,他再度蘸墨,在畫卷留白處寫到:“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呼....”做完一切,葉北玄深呼出一口氣,定眼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果然神韻非凡,不知道為什麼葉北玄內心剛剛認為昨日她的表情特彆適合加上李清照的詩。
“李閣主,可還滿意?”葉北玄收起神筆,拱手說道。
這還不滿意,那她就是在找麻煩了。
李香蓮款擺腰肢,徐徐趨近那幅墨寶,星眸之中盈滿了震撼與欣悅。
瞧著畫裡仿若被注入靈魂的自身模樣,她心底如一個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麵,泛起陣陣漣漪擴散。
這畫中的每一筆,皆如葉北玄在她心海深處悄然落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