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幽朋想說出罵他的話,可話到嘴邊,喉嚨中冒出的腥甜血液讓他無法言語。
作為一個閹人,明知他說的是假話,可還是被擊潰了心中最軟弱的部分,在如此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打擊之下,他眼睛睜得如同銅鈴那般大,最終身子軟軟地鬆弛而下,當真死不瞑目。
他童子功的罩門葉北玄的望氣術早就發現了,之所以一直佯攻,目的就是騙過他們,好實行以傷換命,一舉擊殺。
“北玄...”薑雲裳眼眶通紅,晶瑩如珠玉般的淚珠滾滾而下。
她撕爛自己裙擺的布條,倒上一些金瘡藥,將葉北玄的左肩一圈一圈地纏繞起來,動作輕盈而溫柔。
“彆哭。”葉北玄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臉,拇指帶著溫柔,輕輕為她拭去眼淚。
“嗯,我不會再哭了,我從此以後不會再哭一次。”薑雲裳語氣帶著抽泣,點頭應道。
這是她第三次哭泣,第一次剛出生時哭泣,第二次母親去世時哭泣,而這將會是她人生中最後一次哭泣。
包紮好,葉北玄沉聲道:“走吧!”
言罷,兩人互相攙扶,繼續往出城的方向邁去。
同時,另一邊。
雲浮縣出城小道邊緣處,一道渾身冒著黑氣的男子正被城隍老爺張佑伯壓製住,本就重傷的他此刻根本無力突破張佑伯的防線。
“哼!你就是偷襲我的魔道中人?”張佑伯冷哼一聲質問道。
“偷襲你?”黑衣男子語氣有些不屑道:“若我不是身受重傷,殺你何須偷襲。”
他心中更是鬱悶至極,明明什麼都已經計劃好,怎麼就遇上那神女峰的瘋婆子。
“不管怎麼樣,此刻你已然無力威脅雲浮縣。”張佑伯說道。
“哈哈哈哈,就算我過不去又怎麼樣?自然會有人過去殺她,還是你想不到的人。”黑衣男子語氣得意地說道:“此刻他們怕是已經交手了吧!你說一個凡人,能打得過修道之人嗎?”
張佑伯臉色微變,不過旋即神色恢複淡然,道:“嗬嗬,輕視那一位,是你這一生最大的錯誤。”
黑衣男子聞言,也是臉色微變,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魔道之人,竟敢乾預凡間,該殺。”一聲怒喝,頓時吸引住兩人,扭頭望去,竟然是玄心正宗的燕大俠。
另一邊。
出城的小道儘頭,城外閃耀著明亮的希望之光,那裡是暗衛和埋伏的殺手們交鋒發出的光亮,就如同他們的希望之光。
而小道儘頭之前,立著一位身著官服之人,他身材高大卻又十分消瘦,官服也有些破舊,手裡捧著一本聖賢之書,卻又透著酸腐的氣息。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步履摩擦在野草之上發出嚓嚓之聲,在這寂靜的夜晚格外刺耳。
風呼嘯而過,吹得一人多高的野草野蒿如同被一隻巨手撫平那般朝著一邊倒去。
李天磊,是薑雲裳皇爺爺手中的宰相,為國為民,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死後更是被國葬。
也被玄心正宗選為雲浮縣的城隍老爺,最終功德圓滿,被帶上玄心正宗潛心修道,如今更是差半步便可化為實體。
沒成想,這樣的大善人,最終卻墮落成與魔道為伍,狼狽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