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鋪天蓋地卷席而來。
帖子甚至沒有配圖,隻子虛烏有的一段故事,卻也能令眾人深信不疑。
眾人將矛頭指向梁文姿。
“國藝梁姓老師隻有三個人,除了梁文姿都是男老師,肯定就是她!”
“那天我親眼看到她從跑車上下來的!”
“得了,漂亮是資本,年底的副教授評選估計已經內定了。”
……
梁文姿將所有跟帖瀏覽一遍,謾罵的、侮辱的、嘲諷的。
唯一幫她說話的貼主叫“泠”,隻是也像彙入大海的水滴,消失不見。
她下場發帖辯解,迎來的卻是新一輪的羞辱。
人們不關心事情真相,隻想聽自己聽到的八卦。
原先人山人海的教室變得空無一人,她的學生們被帖子蒙蔽了雙目,選擇抵製她的課。
這事兒很快被沈家知道,方怡麗聯係她對沈時燼的態度變化,驚覺說不準她真的在外麵找了人。
她怒氣衝衝到學校辦公室。
“梁文姿,我們沈家對你不好嗎?!”方怡麗不給她辯解的機會,“你這麼做對得起時燼嗎?”
辦公室敞開門,門外的學生,門內的老師。
梁文姿隻覺萬千道目光刺進她體內,無聲剖開皮肉,鮮血淋漓。
“媽,我沒做,那些全是汙蔑我。”梁文姿辯解無力,眼中淚水洶湧,強撐著不忍落下。
“梁文姿,你摸摸良心,這話你自己相信嗎?”方怡麗指著她,“白眼狼!”
方怡麗怒氣衝衝走了,卻把留下的梁文姿釘在了恥辱柱上。
“親婆婆都出來實錘,看來梁老師真的出軌了啊。”
“看不出梁老師表麵這麼文靜,私底下這麼浪蕩啊。”
“你想試試?問問她啊。”
鋪天蓋地的罵聲,她垂著頭,淚水含在眼眶,不願讓眾人看見她的狼狽。
梁文姿奪門而出,消失在眾人視野。
她一走,辦公室更熱鬨,毫不遮掩的汙言穢語。
“行了!都沒事兒做了是吧?”蔣泠泠拍桌子罵道:“一群人平時人模狗樣的,淨盯著人家床上那點事兒,也不嫌害臊!”
有男老師不滿,“我們又沒說你,再說你不是和梁老師不對付麼?”
“管你什麼事兒。”蔣泠泠故意陰陽怪氣,“快四十歲的人了,要是能把鑽研八卦的勁兒用在學術上,早升任副教授了。”
她站起身,破口大罵,“你們不就看人梁老師好欺負就可著勁兒欺負麼,有本事欺負李主任去呀!一群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用一篇捕風捉影的文章審判彆人,我看這十幾年的聖賢書全喂給狗了!”
她罵得太狠,沒人敢再說什麼了。
梁文姿去找了主任請假,學校她待不下去了,辦公室也不想回,索性直接離開。
剛上車,蔣泠泠就追了過來。
“梁文姿!等等!”她氣喘籲籲,“那事兒不是我做的。”
梁文姿下車,“嗯,我知道,我從沒懷疑過是你。”
“那你……”
“我請假了。”梁文姿淡淡一笑,眼角殘餘淚痕,“泠泠,謝謝你。”
謝什麼,不言而喻。
“哼,我沒那麼好心。”蔣泠泠抱著胳膊,聲音卻軟了不少,“那你打算怎麼辦?”
梁文姿道:“先回家,再找出真相。”
蔣泠泠撇撇嘴,“我還以為你要當逃兵,回家偷偷哭呢。”
“有些眼淚掉一次就夠了。”梁文姿輕描淡寫,“泠泠,現在我有幾個懷疑對象,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蔣泠泠傲嬌不已,“那你怎麼謝我?”
“一頓榮華園,怎麼樣?”
榮華園是北城本地百年老店,定位高端,去那兒一次沒四位數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