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姿……”梁文姿掛斷電話。
她癡癡望著夜空,腦海中閃現與沈時燼在一起的每時每刻。
少年的相依相扶,終是物是人非,蘭因絮果。
或許連蘭因絮果都算不上,因為從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的熱忱。
是愛嗎?還是依賴?她自己都分不清了,隻覺得成了習慣。
習慣了擁有沈時燼的日子。
思緒回落,她聽見手機嗡嗡震動,女人睨一眼,設置勿擾模式。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再多的“癡心”也像演戲,令人作嘔。
她披上外套下樓。
其實,她已經忍這個頭發很久了。
踏進理發店,梁文姿坐在鏡子麵前,看著自己的模樣,果斷道:“剪短。”
理發師摸著她的頭發,隻覺可惜,“可以稍微修一修輪廓,這麼好的頭發剪短太可惜。”
“剪短。”她又重複一遍。
理發師沒辦法,一刀剪斷黑發。
梁文姿閉上眼睛。
她和沈時燼的情意,隨著剪斷的發絲,恩斷義絕了。
一小時後,梁文姿走出理發店。
路人駐足、側目。
理發店旁彩燈絢爛,梁文姿站在門前,任由燈影映在臉上,麵無表情的冷漠中,令人覺得直視她是種褻瀆,卻怎麼都移不開眼。
她翻開通話頁麵,翻遍也找不到一個朋友。
和沈時燼在一起的這麼多年,她結交的朋友必須通過沈時燼的考驗,異性不行、脾氣差的不行、家境不好的不行……條條框框的限製把她禁錮在一方天地,孤獨的天地。
梁文姿垂著頭,一個電話突然打來。
她接通,是蔣泠泠約她出門玩。
“待在家多無趣,我在酒吧,你來嗎?”
梁文姿在猶豫,沈時燼說酒吧不安全,一直不允許她去。
“來吧來吧,都是女生,我們開了包廂,你放心。”
經不住蔣泠泠的蠱惑,加之她確實鬱悶,便過去了。
剛到酒吧,她便有些後悔,這裡不適合她。
“姿姿,這裡!”蔣泠泠早看到她,拽她手進門,“你老公不在家,今晚帶你看點好東西。”
梁文姿咬著唇,謹慎繞過舞池裡的男男女女。
“什麼?”
蔣泠泠神秘一笑,並不回答,“我那些朋友都先回去了,這次隻有我們倆,你放心,沒人知道。”
推開包廂門,梁文姿登時臉紅。
她終於知道蔣泠泠口中的“好東西”是什麼了。
一排西裝革履的男模站在麵前,齊聲道:“老板好。”
蔣泠泠似乎已經熟悉了程序規則,拉著梁文姿坐在沙發,擺擺手,“下一批。”
她摟著梁文姿,小聲道:“喜歡什麼類型的你說,這裡都有。”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多得是,彆說隻是老公不在家,就算是老公真不在了,在這裡也能讓你找到家的感覺。”她挑眉,笑笑,“姿姿啊,我知道你鬱悶,可是特意為你點的哦。”
蔣泠泠拍拍她肩。
梁文姿一顫,垂頭不敢看。
“泠泠,這樣不好吧,我先走了……”她總覺心虛,不適應。
蔣泠泠按住她,招招手,“你們兩個過來,伺候好這位姐姐。”
她隨便一指,梁文姿餘光一掃,頓時僵住。
這兩個,一個像是低配版的沈時燼,叛逆霸道,一個像是低配版的裴景明,溫和儒雅。
怔愣間,兩人已經圍坐在兩旁。
梁文姿紅著臉,被人挾住手,摸他臉頰。
“姐姐第一次來嗎?這麼拘謹。”
“姐姐好漂亮。”
梁文姿不說話,身體緊繃到極致。
她望蔣泠泠,後者已經左擁右抱聊起來了。
“泠泠,我先走了。”
梁文姿仍舊接受不了,起身離開。
“姿姿,真的不玩嗎?”
梁文姿拒絕,悶頭衝出門,卻撞上一堵堅硬的牆。
冷冽的、清雅的,胸膛急促起伏。
她懵懵抬頭,看見了裴景明。
幽深長廊,燈光昏暗,裴景明臉也陰沉。
男人目光掃一眼室內,語氣不冷不淡,“梁老師來這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