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十點半,梁文姿到機場,給裴景明發了消息。
半小時後,對方打來電話。
“裴總,我在地下停車場。”梁文姿下車,“我去接您。”
“不用。”裴景明提行李出了機場,“外麵風大,我去找你。”
夜深,夏風漸冷,他裹緊風衣,黑色衣角翩躚飛舞。
在港城三天,鉤心鬥角的商場,咄咄逼人的甲方,一波三折的交易。
他心力交瘁,思念卻愈加洶湧。
支撐他的,唯有梁文姿。
不知覺間,他竟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梁文姿了。
像一棵樹,被回憶灌溉後,再遏製不住它的生長,如今已經紮根心底,再難以鏟除。
“裴總!”
薄夜中,女人聲音清亮,劃破風聲。
裴景明抬眸,見梁文姿朝他揮手,男人腳步加快,“不是說不用你來接我麼。”
“說是說,總歸不能那樣做。”梁文姿打聲噴嚏,眼眶微紅擠出眼淚。
“冷?”
裴景明眸子微暗,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梁文姿揉揉鼻子,扯開外套,“不用,可能是上次感冒沒好。”
“那就更不該出來。”裴景明加重力道,“算我賠罪,不該讓你在外麵等這麼久。”
梁文姿抿著唇,“謝謝裴總。”
兩人上車。
梁文姿有些尷尬,“我看你車庫全是跑車,原本想挑一個不張揚的,沒想到挑了個最貴的。”
“沒事,車無論多貴,總歸是要讓人駕駛才有意義。”裴景明扣上安全帶,歪頭笑問:“開跑車的感覺怎麼樣?”
“快!”梁文姿眼眸亮亮,“比我的A6快。”
“下次帶你去賽車場,在那裡會更快。”裴景明語氣淡淡,又笑道:“不過梁老師好像走錯地方了,地下停的是跑車,地上停的是家用車。”
他專門買了輛奔馳S,以為梁文姿會開那輛。
“啊?這樣啊?”梁文姿隻聽說去開車,以為和玉蘭公館一樣車庫也在地下,沒想到出了糗。
“還有襯衫。”她摸摸鼻子,“我已經洗好熨好了,您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另買一件給您。”
她總覺讓裴景明穿她穿過的襯衫有些奇怪。
“不用。”裴景明目光瞥一眼包裝袋裡的白襯衫,目光緩柔,“這樣就很好。”
路上,梁文姿看著裴景明疲憊的模樣,欲言又止。
紅燈亮起,裴景明揉揉脖頸,“梁老師有話說?”
“有……”她沒想到裴景明竟然這麼警覺,“您之前說您女朋友嫌您不體貼……”梁文姿緩頓,“我問了王姨,她說您沒找女友……”
“哦,這事啊。”裴景明滿不在乎偏過頭,“這事兒王姨不知道,我和她三觀不合,早分手了。”
“啊?”梁文姿驚愣。
“她說我不體貼,我覺得她太冷漠。”裴景明轉回頭,胳膊支在車窗,眼底蕩漾曖昧,“梁老師,你好像對我的私事很關心。”
“我……不是。”梁文姿尷尬笑笑。
之前裴景明說的那些話太曖昧,她總覺得怪怪的。
“嗯。”裴景明伸個懶腰,好似不經意,“梁老師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什麼樣子?”
這話把梁文姿問懵。
細想來,她從未想過另一半的標準,隻是沈家讓她乾什麼,她就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