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一路看幽州的景色,馬路邊上種了冬麥,綠油油一片,朝氣蓬勃。
人戶三三兩兩一處,隔得遠,一看就知道一戶人家分了好些地。
這麼看,幽州還是不錯的。
一走幾個時辰都是莊稼地,璃月半道買了些蔬菜,豆角,菜豆,冬瓜,幾文錢同樣很多,那婦人豆角吃不完,還多給了不少,熱情的不行,看到流犯也沒有看不起的。
璃月買了菜,道了謝,還覺得這地方的民風很是不錯呢。
幽州的日頭雖熱,但不毒辣,一路走還算能接受。
那些流民不想吃糙米餅子,幽州這裡最低賤的糧食,不參麩糠,卻也是黑窩窩,實在是硌牙,這些流犯成天混在一處,一人出頭,一行人跟著,便就朝著那富人發難。
楚珩鈺一行人走在後麵,前頭的人就往那兩隊富人那湊,漸漸的形成合圍之勢,把衙差隔絕在外。
陸翡笑道:“彆看窮人好欺負,你們說那些有錢人會不會漏出個三瓜兩棗出來。”
楊兼看著,道:“也不知道誰牽頭。”
陸翡道:“這不好說,那裡頭個個都是有主意的。”不怕犯事,誰能是善茬。
衙頭收了銀子照應人,要幫著人,卻是被故意攔在了外頭,有人對著劉家和陳家的話事人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楊兼道:“主子你看。這些人說是暴民也不為過。”
楚珩鈺看去,果然,分工明確,這些人挨著鞭子就跑,還是皮笑肉不笑,混不吝,滾刀肉,直到那人見著衙差都沒辦法,妥協,之後這些人連連說著謝,還說是大善人之類。
楚珩鈺以前在東宮所接觸的人哪裡這般樣子的,這些人為了活下去,可以被利益驅使,而且,很好驅使,叫他若有所思。
人開始散開,又如往常。
楊兼看著道:“看樣子是討著好處了。”
陸翡道:“應該是,其實他們要求也不高,不過就是能飽腹。”
“不過這流放的夥食的確一言難儘。”
“哼!朝廷腐敗,人不如豬狗,如今這世道,要麼反,要麼等明君。”
“你這話大逆不道。”楊兼沉聲道。
陸翡鮮少有這樣憤慨的時候,今日與楊兼處出情意才如此。
他道:“我說的事實,天高皇帝遠,在京城是一番天地,在京城之外到處土皇帝,你去問問,那些人誰不是仗義之人,或為兄弟,或為親朋,得罪做官的那些人占多少,如秦伯那樣的人,隻為了村子裡大家的一口吃的,也被判了流放,天理何在。”
楊兼道:“我知道你對朝廷有不滿,這些話,你以後莫要再說,是殺頭之罪。”
陸翡心有憤怒不能平息,不是楊兼一句話就能閉嘴的,道:“殺頭又如何!你主子我瞧就很好,你就不覺得朝廷不公。”
“陸翡!你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你再胡話就滾!”
剛還穿一條褲子哥倆好的樣子,這會兒就吵起來了,楊兼一把推開楊翡,自己拉車。
璃月幫著推,看了看楚珩鈺的臉色,果然,眉心蹙著,陰沉沉的。不過她怎麼覺得陸翡說的沒錯,不然她怎麼從小知道這世道不好。
陸翡不說了,去前頭問要了什麼好處。他是真的哪哪都混的開。
到了歇腳處,又是幕天席地,在河道邊上。
以往都說幽州苦寒,一路過來,大家看到的可不是苦寒,便就有人說道:“此地也不是彆人想象那般不堪嘛?”
衙頭道:“多有在此地成家的,你們要有本事,就在此地成個家也不是不可的嘛!”
“哈哈哈…”眾人笑。
“聽聞邊關民風彪悍,婆娘比漢子都厲害,可是真?”
“哈哈哈~~”說這種話題,氣氛尤其輕鬆沒,都忘了路上的不愉快。
衙頭道:“每個地方的習俗不一樣,這裡的女子可不興三從四德這一套,你們勤勞肯乾,回家有口你吃的,但你要不合娘們的意,那就.....嘿嘿。”衙頭給個自己體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