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鈺看著眼前的璃月,她眼睛澄澈明亮,定定的看著人的時候,眼裡全是他的影子,楚珩鈺似在她眼眸裡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狼狽。
他緩聲:“吾冷!”
璃月愣,語氣裡聽出他的幾分脆弱,他確實冷,手很冰,冰涼透骨,也沒多想,起身,彎下腰抱住楚珩鈺幫他搓一搓身子。
小小的手隔著薄薄的夏裳,上下快速搓動,搓出片片暖意。
楚珩鈺愣了愣,忙一把抱住璃月,緊緊的,似要汲取絲絲暖意。
他很冷,也很涼,璃月差點被涼到,幫著搓了他的後背許久,感覺他有些暖意,緩過來,才問:“好些了嗎?”
脆聲裡夾著關心,夾著柔意。
楚珩鈺輕“嗯”出聲,隨後鬆開手,她瘦弱嬌小,抱著剛剛好。
璃月起身,灶頭裡的火已經滅了,璃月忙點火,道:“你再烤烤火,以後還是彆出去了,嗯~”
灶火重新點燃,映著璃月的臉黃黃紅紅的,溫柔又好看。
楚珩鈺心情好些了,幫著生火,麵色卻未見好幾分。
璃月道:“一會兒你先喝點薑湯,鴿子等我摘完棉花,晚上燉給你喝。”
楚珩鈺不說話。
璃月這會兒也不知道楚珩鈺心情好是不好,應是好了吧。
給楚珩鈺喂過薑湯,再吃過簡單的午飯,璃月便出去了。
奎大家都是親戚在幫忙,沒幾個人,璃月幫著挑了籮筐,走了二裡地,的確有一片棉花地,長勢極好,一株棉花上可有七八九十朵,稍有不好的也有一兩朵。就是落黃的葉子叫人想到深秋已來。
“璃月啊,摘棉花的時候扯裡頭的棉花,葉子不要摘裡頭,不然後麵收拾起來麻煩。”說著奎家娘子就示範了一遍。
璃月看一眼就懂了,點頭道:“好嘞,奎嬸子我懂了。”
棉花摸上去去輕輕柔柔的,好舒服,難怪會拿來做被子,做棉衣。一朵棉花五瓣,一瓣一瓣摘起來,挺有趣,像天上的雲朵長在了實處,叫人用在了生活中。
因著是稱斤算銀子,璃月從一開始的有趣,到後麵的兩隻手一起賣力摘棉花也隻用了片刻時間。
北風呼呼,這裡頭的嬸子有兩個身上都披了皮毛,璃月就是那身秋衣,稍顯單薄,沒一會兒手就有些紅了,因著雙手不停,倒是沒多久也能適應,北風不小,就是吹一下午冷風,鐵打的身子都怕受不住,也不知多久,璃月都流清涕了。
她齁著腰,悶頭摘了一下午,直到被叫回去,璃月才帶著自己摘的兩籮筐棉花到田埂邊,這時候她才發現,兩籮筐的棉花並沒有多重,都沒有她早上挑的木桶重,輕的好像沒什麼份量。
幫著挑二裡地回去,果然,稱過份量兩個籮筐一起才五斤重不到六斤,璃月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怪李嬸子有活都不去乾,她腰都快直不起了,還吹了一下午的風,才六文錢,要飯都比這多。
拿錢的時候,還得說一聲多謝,憋屈到不能再憋屈。
回到家天色還不早,她筋疲力儘,飯都不想做,回家裡煙囪冒著煙,進廚房見著在灶頭燒火的楚珩鈺委屈的想哭。
楚珩鈺看出璃月不高興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