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歸氣,楚珩鈺是真閒著,沒跟璃月計較,真就拿了書,在院子裡走動,看著書中所寫,對著璃月道:“把高粱洗乾淨了,浸泡八時。”
璃月正做豬皮凍呢,哪有時間,但不想一句話就叫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郎君歇了心思,腦子轉動,好聲道:“楚郎君為了百姓生計,親力親為,我璃月高看楚郎君,勞楚郎君自個兒辛苦。”
楚珩鈺:“......”真真是半點使喚不動了。
算了算了。
楚珩鈺真就挽起袖子,一瘸一拐在院子裡自己尋事情做。
在璃月看來,人必定是得走動走動,身心才健康,整日憋悶在屋裡,心理陰鬱都不一定,她也是用心良苦了好不好。
外頭周文秉劃好區域,已經有人開始築城牆,起工事,因著剛開始,新鮮著,有人熱火朝天的,有的卻是半點沒通知。
楚珩鈺這塊,因著負責人是他,彆人也對他不熟,也很弄不懂,他們這一塊負責的怎麼是個不露臉的瘸子,周大人怎就安排他,隨便一個長輩都比新人好。
有人說這年輕人是個吃軟飯的廢物,除了臉好看,彆的什麼事都不會乾,這暗戳戳的廢物名就暗地裡傳了開去。
既然他們這一片無人叫,他們就當不知,也省事。
大冬天,楚珩鈺洗個高粱能把自己手洗的通紅,凍的,直到發出“嘶”的聲音。
璃月聽著聲音才注意到這人居然這麼笨。
她這兒燒水的湯罐熱水都沒處使,他也不問問有沒有熱水。舀了熱水到楚珩鈺身邊,好聲道:“楚郎君,請你看看我那灶台,有兩個湯罐呢,都是沒處使的熱水。”說著往勺裡添了涼水,遞給楚珩鈺道:“暖了手,然後用多少熱水,再往裡麵添多少冷水,知道嗎?”
雖是好聲說話,可語氣裡的小看鄙視滿滿,就差說他笨了。
楚珩鈺接過趕緊暖暖手,看著璃月離開,咬牙,他倆已沒有主仆之分了。
緩過之後,看了看洗乾淨的高粱,用溫水浸泡,沒過掌寬,看了看,用另一個桶先裝冷水,再去璃月那裝熱水。
一瘸一拐,倒也不懼有外人在。
在璃月看來,這已是很好的轉變。
外頭騾車拉來三個半人高的大缸,彆人家醃鹹菜,她家用來囤肉。
糧食和肉都有了,這日子是真真是富裕了。
兩個幫著搬到屋簷下,璃月給了五百文,再叫要了封酒的酒罐子,看了看楚珩鈺一提桶的高粱,先給了銀子,叫人明日送來就成。
李嬸子得空出去看熱鬨去了,今兒衙門又發了通告,凡縣裡的好男兒,每日可到西邊辟出的練武場上練武,若是縣裡出了好男兒,這個縣城就可開始出攤。
這消息可是好消息,李嬸子聽聞就來跟璃月說熱鬨,璃月激動:“真的,那這可是大好事,平日想買點東西都不方便,得尋人到處問,要是可以出攤,大家多了生計不說,還方便不少。”
李嬸子也高興,道:“誰說不是,時下大家都在討論到時候賣什麼。”
璃月道:“李嬸子也可做買賣。”
“我沒有你的好本事,你倒是有好些個賣的。”
“誰說的,蓉蓉不是學了做蘿卜絲餅麼,要是可以出攤,這也是手藝了不是。”
李嬸子道:“可這是你的本事。”
“李嬸子還怕我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嗎,放心我會做的多了去,還缺這個嗎。”
“誒,等到時候大家出攤了,我們也試試。”
“嗯,自是要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
“縣老爺的意思是咱們縣裡年輕人得先爭氣。”
“那就是說沒個時日了?”
“暫時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