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點頭:“這等事要刻碑文,銘記,錢多的排前頭。”
“哦,那周老再等等。”
刻碑文就算字小也是功德,子孫若問起來,這城牆也是捐了不少錢的。
之後便又是一串錢,二百文,周老叫記:“餘家,二百零五文。”
楚珩鈺點頭記錄。
繼而又開始一家一家敲門。
因著要錢總要寒暄一二,故而,一個晚上,走了三十來戶,再晚,人家都睡了。
晚上回衙門數錢,隻有一個年長的捐了大頭,三兩,彆人都是零碎銅板,攏共不到八兩。
這點錢已經看到頭了,最多幾百兩,年前的幾千兩壓力很大。
楚珩鈺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很晚,璃月都睡著了,但是淺眠著,聽見了外頭動靜。
“主子,叫璃月起吧,您忙得晚上還沒吃。”
“不必,她已很是辛苦,吾不吃也不妨事。”
璃月本也打算給人提個醒再睡,便出聲:“哥,鍋裡溫著吃的。”
說著就睡了。
楚珩鈺去屋裡點燈,楊兼去拿吃的,倒不是熟食餃子,是羊肉湯配湯餅,有種家裡有人記掛著的感覺。
兩個碗,一人一碗,開始吃起來。
楊兼不免道:“按行程,若是騎馬也該差不多了。就是不知中途有沒有意外。”
楚珩鈺從沒想過這地方這麼窮,可當初璃月說這個縣城裝窮,可想而知這天下是如何一副光景。一顆誓要勵精圖治的決心便是在此刻萌芽。道:“辛苦一些無妨,來不來都有應對之策。”
次日,沒有風,但是天色灰蒙蒙,又陰沉沉,瞧著天色不好,可也架不住勞動人民賺錢的熱情。
有帶著工具來乾活的倉山人,有也聞聲來看情況的小商販,還有組團來的小混子,小幫派,更有尋著商機來的小富商,總之薊縣一下多了好些生人。
璃月門口飄著肉香,掛著酒旗幟,不知道的真以為是酒館。
小混混且不說,進了薊縣就瞧見了陸翡,這些人跟陸翡可結了梁子的,路過相互沒個好眼色,不過也就眼神都不善,之後沒了。
倒是有馬車停在家門口,來了一個穿了狐裘,裹得厚實的發福大老爺。
陸翡知道怎麼應付這人,忙上前:“這位老爺要吃點什麼,喝點什麼?”
“有什麼?”說話的是馬夫。
陸翡道:“有清香酒,米酒,熟食有大肉,豬耳朵,豬頭肉,另有吃的還可以現做。”
說著去搬了乾淨的桌子,凳子,放在院子裡,殷勤的叫人坐。
璃月這會兒在教蓉蓉切肉絲,見著陸翡狗腿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來了大官的。
那馬夫開口:“有好吃的儘管上。”
“好嘞,喝什麼酒?”陸翡問。
那大老爺開口:“清香酒我嘗嘗。”
“好嘞。”
璃月忙開始忙活,陸翡去切菜。
上菜很快,三兩下幾碗紅彤彤的大菜上了桌,陸翡是有什麼叫上什麼,另叫璃月把腐圈,春圈,鍋包肉,有的都給上了,再燒個大盤菜,暖呼呼的才叫人吃的舒服。
璃月小聲:“吃不完吧。”
“嗐,彆管那個,我來招呼。”
每個菜不叫多,樣式不少,待上的七七八八,那馬夫問話:“你們這兒可有人做青磚?”
陸翡招呼人,想了想,回道:“有賣瓦的,不見賣磚的。”
“那城牆總得砌磚吧。”
“這個我不知,但是我們家有人在衙門上值,大老爺若是來找門路,一會兒我找人帶你去見人。”
兩人對視一眼,那穿裘衣的沒了高高在上的姿態,笑著道:“坐下一道吃酒。”
“不了,小事,您二位是咱們家的客人,帶個路而已,你們慢吃。”
璃月在外頭看攤子,陸翡招呼好,跟璃月耳語兩句,璃月心虛。什麼叫收錢彆手軟,她是老實本分的人家,但是眉眼是彎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