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鈺醉眼朦朧地看過去,隻覺得天旋地轉,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特彆好看的白色。
那片白色純潔無瑕,充滿了美好的憧憬。
她的視線裡閃爍著心痛,一點點往上看去。
那張臉沉著淡定,陪伴了她整個青春歲月。
在她愛著彆人的時候,他是知己好友;在她痛失愛人的時候,他是暖心的大哥哥;在她終於被他打動,成為他女朋友的時候,他對她無微不至。
可從今天開始,這一切都隨風飄散了,隻剩下回憶用來祭奠。
兩人四目相對,顧夜梟淡淡地說,“彆喝了。”
韓鈺使勁兒甩開他的手,晃晃悠悠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我祝你們,白頭……不到老,兒孫……不滿堂……”說完,她把啤酒和苦澀一起灌進了肚子裡。
白燕眼睛笑得像彎彎的月牙,親熱地挽著顧夜梟的胳膊,和姐妹們乾了一杯後,她那戲謔的眼神落在了韓鈺滿是淚痕的臉上,接著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杯中的飲料全潑到了韓鈺臉上。
“韓鈺,在人家婚禮上詛咒,你可真夠狠的。”
飲料混著淚水,又甜又苦地從韓鈺臉上滑落,她耳邊全是同學們的冷言冷語和鄙視。
“小鈺,你都淪落到那種地步了,還來跟咱們燕燕搶男人,不覺得害臊嗎?”
“是啊!瞧瞧她穿的那身暴露的舞衣,簡直拉低了咱們學校的檔次。”
“燕燕,你也真是的,怎麼請個風塵女人來參加婚禮?這麼多媒體在報道,多掉價啊!”
韓鈺聽得清清楚楚,卻沒有做任何反駁,她那銳利的目光直直地刺向顧夜梟。
曾經把她當作珍寶的人,如今結婚了,對她遭受的屈辱卻能視而不見,這世道可真是太現實了。
韓鈺深吸一口氣,胡亂地擦乾臉上的淚水和飲料,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狠狠地灌了下去。
白燕輕蔑地瞥了韓鈺一眼,剛想開口說話,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本能地回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表哥……”白燕滿臉諂媚地笑著。
“請讓一下。”季則舟習慣性地撓了撓頭,舉止優雅又禮貌,笑容帶著幾分邪魅,卻又透著一絲不耐煩。
白燕心裡一緊,從小到大,她知道表哥撓頭還笑得這麼妖嬈,那就意味著要發脾氣了。
她一下子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可女同學們卻把他們圍了起來,季則舟瞬間成了全場的焦點,每一雙看向他的眼睛都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燕燕,你表哥真帥!”
“這就是季家的獨苗季則舟吧?不是說在國外嗎?”
“季則舟可是鑽石王老五,誰要是能嫁給他,那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啊!燕燕,給介紹介紹唄!”
“表哥姓季對吧?”更有大膽的女生直接自我推銷,“季大哥,我叫柔梅。”
季則舟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可周身卻散發出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氣息。
他一句話也沒說,耐心地撥開人群,走到了韓鈺身邊。
這時,韓鈺的手又伸向了酒瓶。
季則舟搶先一步把酒瓶奪過來,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後把已經站不穩的韓鈺摟進懷裡,“彆喝了,走。”
“我不走,不走……”她掙紮著想要推開他。
周圍的議論聲一下子停了,那些原本羨慕的眼神立刻變成了嫉妒和怨恨。
為了能看著韓鈺,季則舟沒去坐主賓席。
他看著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喝醉了,去敬酒,又遭受羞辱,心裡像被刀割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