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匆匆跑開了,他害怕再說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他絕不希望自己留給羅恩最後的印象是抱著他嚎啕大哭,鼻涕眼淚一大把。
“教授。”他氣喘籲籲地說,心臟砰砰跳動。
菲利克斯點了點頭,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最好等人走光,不想引人注意。”
哈利看著羅恩隨著人群離開,臨走時還疑惑地朝他們望了一眼。終於,歡快的、熱鬨的氣氛漸漸消失,哈利的心情不可避免地隨著空曠、寂靜的禮堂變得低落。
又過了幾分鐘,菲利克斯帶著哈利離開。
哈利神情恍惚地跟在後麵,那幾分鐘時間讓他把暑假裡一直刻意壓抑的情緒又翻了出來,在腦海裡激烈湧動,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一點點失去生存的希望。當他們經過昏暗的門廳、朝著旋轉樓梯走去時,哈利有些奇怪,他們不是應該去外麵嗎?
接著,他突然感受到一道銳利的視線從後麵盯著自己,他猛地回頭,看到一個模糊的巨大的黑影,就站在漆黑的地下樓梯口,一動不動地和他對峙。
哈利被台階絆了一下,再抬起頭時那個黑影已經消失了,他手腳一陣冰涼。
菲利克斯停下來,望向空蕩蕩的樓梯,若有所思。
“西弗勒斯。。”
“那、那是斯內普?”哈利驚魂未定地說。
“是斯內普教授……可能因為不放心吧。”菲利克斯不確定地說,他們沿著樓梯上去,哈利顯得心不在焉,腦海裡交織著複雜的念頭,有句話哈利沒說,他剛剛莫名想到羅恩的叔叔比利爾斯。
比利爾斯在見過不詳——那是一條大黑狗——的二十四小時之後死掉了。
可死亡預兆又不止一種,哈利悻悻地想,多虧了特裡勞妮,讓他在課堂上知道了不少‘不詳’的預兆。這種事在他三年級的時候就發生過,哈利一度被小天狼星的阿尼瑪格斯嚇得夠嗆。這裡麵可是有那位神神叨叨的占卜課教授的功勞。
好在他今年不用上她的課了。
但緊接著哈利心情一陣沮喪,他明天還能安穩地坐在教室裡上課嗎?可能這對他來說隻是個奢望,除非他像哭泣的桃金娘那樣變成幽靈……不知道到時候達力能不能看到自己?
“跟上。”
哈利發現自己已經慢了海普教授半層樓梯,他加快腳步。
“我們要去哪兒,教授?”為了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下去,哈利胡亂問著問題。
“七號教室。”
“七號教室?”
“不然你以為要去什麼地方?”菲利克斯隨口答了一句。
“我以為……嗯,會是某個隱蔽的山洞,或是地牢什麼的。”
“啊,你猜到了,是不是?”菲利克斯笑了笑,他們停在七號教室門口,“鄧布利多應該已經在裡麵了。”當哈利看到海普教授指尖凝聚出密密麻麻的魔文圖案時,他驚訝極了。
“必要的措施,”菲利克斯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其實也可以用鑰匙開門,不過我覺得這種做法更方便。”
“學生們也要這麼進來嗎?”哈利問,他懷疑除了赫敏沒人能進來。
“咦,鄧布利多沒在晚宴上提到嗎?七號教室今年不對外開放,一部分功能放在了隔壁……走吧。”門開了,菲利克斯敞開門,讓哈利先進去。
哈利默默走著。
“伏地魔被關在這裡?”他突然問。
“沒錯,我們到了。”
哈利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擂台,或是籠子什麼的,然後鄧布利多和海普教授作為唯二的觀眾看著他和伏地魔搏鬥,但事實大相徑庭,鄧布利多穩穩當當地站在一棟二層小樓門前,雙手交迭放在胡子前,愉快地哼著小曲,似乎還沒有從晚宴的快活氣氛中抽離。
“哈利,”鄧布利多語氣輕快地說:“我知道你滿肚子疑問,但我希望你接下來能保持冷靜,不要叫出聲來。”
他說完讓開了位置。
哈利眼睛瞪得溜圓,尖叫在嗓子眼打轉——他看到了伏地魔,四肢無力地朝著地麵垂著,整個人懸在半空中,被一條體型比蛇怪還要巨大的銀色透明的銜尾蛇吞進肚子裡,緩緩轉動。
房間裡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點,這些光點夢幻般地融入銜尾蛇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