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邦邦的木頭椅子裡的男人和坐在床上的男孩互相觀察,因為視角的關係,看起來就像是探視者和病人的關係。於是發生下麵的對話也就不足為奇。
“教授?是不是就像‘醫生’一樣?你來這裡做什麼?是不是科爾夫人叫你來給我檢查檢查的?我根本沒把小艾米·本森和丹尼斯·畢肖普怎麼樣,你可以自己去問他們,他們會告訴你的!”
菲利克斯看著湯姆·裡德爾那張年輕警覺的臉,對這番話並不陌生。畢竟已經聽過很多遍了。
“我過我是鄧布利多教授,我在一所名叫霍格沃茨的校裡工作。今天我來邀請你到那所校去念書”
裡德爾騰地從床上跳下來,神情憤怒,菲利克斯微微垂下眼皮。“霍格沃茨是一所魔法校,而我是一名巫師。”他。
裡德爾的話被堵在嗓子眼。他原本以為所謂的‘霍格沃茨’不過是一所瘋人院,眼前這個人是科爾夫人終於受不了想要擺脫他才找來的,但對方的話大相徑庭。
漫長的沉默。裡德爾麵無表情地盯著菲利克斯,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掃視,似乎要從最細微的地方窺出破綻。菲利克斯饒有興趣地回望他,沒有一絲不自在……
“魔法?”裡德爾最後輕聲重複道,“我的那些本領,是……是魔法?”
“你有些什麼本領呢?”
“各種各樣。我不用手碰就能讓東西動起來。我不用訓練就能讓動物聽我的吩咐。誰惹我生氣,我就能讓誰倒黴。我隻要願意就能讓他們受傷。”裡德爾壓低聲音,神情亢奮,臉被不正常的紅暈覆蓋。他垂下腦袋,盯著自己的手,那雙手顫抖得厲害,“我早就知道我與眾不同。我早就知道我很特彆。我早就知道這裡頭有點什麼。”
從大人的視角,可以看到裡德爾凹陷的雙頰扭曲成一個狂熱的弧度。菲利克斯決定做點什麼,不再順著原本的軌跡走,而是從一開始就做出改變。
他把手伸進褲袋。裡德爾的眼睛突然竭力往上揚,盯著那隻手的動作。他的頭依然保持著低垂的姿勢,因此幾道深深的皺紋堆在額頭上,從鼓起的眉毛下邊可以看到大片眼白。
菲利克斯拿出一張羊皮紙。
“怎麼了?”他溫和地問。
“沒什麼。”裡德爾立刻,於是菲利克斯收回視線,自顧自地展開羊皮紙,盯著上麵的內容看。裡德爾遲疑了一下,:“我以為你會帶著武器。”
“武器?”
“就是施法用的東西。”
“你是魔杖?”
“這麼真的有?”裡德爾的目光立刻在他身上有口袋的地方打量,似乎要找出一個能藏東西的地方。“孤兒院曾經邀請教會的人過來,我問過那個人,但她對女巫、巫師的本事一無所知,隻顧著她們是邪惡的。”
“巫師對普通人來是個秘密。”菲利克斯解釋,當著裡德爾的麵晃了晃手,一根黑色魔杖憑空出現,裡德爾的臉上立刻露出貪婪的光,指著魔杖。
“我從哪兒可以得到一根?”
“到時候會有的,另外,那不是武器,是輔助我們施法的工具,你到校習如何控製施法。”菲利克斯輕描淡寫地:“讓我們回到正題,作為一名校教授,我有責任對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師”
“什麼是麻瓜?”裡德爾不客氣地打斷他。
“就是父母不是巫師,或是在非魔法環境下長大,無法判斷血緣的情況。”
裡德爾嘟囔著什麼。
“我繼續,我有責任對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師普及魔法世界的常識,以及評估他們的心理,確認他們是否有資格到霍格沃茨進行習。”
裡德爾的臉突然變得僵硬。窗外的天空陰沉下來,遠處雷聲轟鳴。
“評估心理?”
“隻是常規流程,”菲利克斯解釋,瞟了一眼窗外,語速加快道:“霍格沃茨雖然是魔法校,但不意味著對品德沒有要求。算了,你自己留下看吧。”他把臨時製作的東西遞給裡德爾。
裡德爾的視線從魔杖上收回來,低下頭閱讀羊皮紙上的內容。
“關愛同,嚴禁欺淩……禁止偷竊,占用財物……”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硬邦邦地拋出一句,“我沒有錢。”
“校有補助金。”菲利克斯看著裡德爾,“你對上麵的內容有疑問嗎?”
“如果違反了會怎麼樣?”
“看情況,一般是關禁閉,如果情況嚴重可能會被開除或是送進阿茲卡班,也就是巫師監獄。”
裡德爾麵無表情地沉默,似乎在權衡利弊。
“你魔杖不是武器?”他突然轉移話題問道。
“是的。”
“證明給我看。”他盛氣淩人地。
菲利克斯挑了挑眉毛。
“我的意思是……請,”裡德爾找補道,整個人變得彬彬有禮,“我能叫你鄧布利多教授嗎,先生?因為你過……會為我普及魔法上的常識,而我在魔法的荒漠長大,從未見過同類……”
奇怪的是,隨著他的話,外麵的雷聲漸漸小了。
菲利克斯站起來,隨手揮動魔杖,他剛剛坐著的木頭椅子立刻變成威風凜凜的獅子,在地上滾了一圈又變成一隻獾,它滿屋子亂竄,爬上屋子裡位置最高的舊衣櫃,裡德爾變得緊張起來,但小獾張開雙手,變成展開翅膀的青銅鷹,它站在櫃子上朝兩人俯衝下來,在最後一秒變成一條活靈活現的蛇。
裡德爾幾乎是立刻表現出對它的喜愛。
他了一句蛇佬腔,“站起來。”蛇聽話地揚起頭。裡德爾悄悄抬起眼睛打量菲利克斯,小聲道:“我能和蛇話,鄧布利多教授。這對於一個巫師來是正常的嗎?你能和蛇話嗎?”
“很少見,我隻在書本上見過有這種記載。”
裡德爾低頭凝視著小蛇,過了一會兒,又了句蛇佬腔,小蛇懶洋洋地翻起肚皮,在他們麵前扭來扭曲,發出嘶嘶聲。菲利克斯表情如常,掛著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