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菀菀手裡握住手機，鬼鬼祟祟的出了房門。
出了房間後她周圍環視了一下，發現老父親的房門是緊閉著。
家裡隔音不太好，能聽到老父親如海嘯般的打呼聲透過門板傳來了。
看來正在夢裡打架了。
她把客廳的燈熄滅，躡手躡腳的在黑暗中摸索著上了閣樓。
周栩然屋裡的燈還亮著，隻是他把簾子全部拉上，隻透出了一點點的餘光。
借著微弱的餘光，她拉開了小閣樓的推拉門，又很快的關上。
周栩然換了一套白色的睡衣，盤腿坐在床上，正在低頭玩著手機。
見她進來，臉上漾開了一抹無害的笑容。
“過來。”
菀菀扭扭捏捏的走了過去，臉有點紅。
她走到床邊，坐在了他床邊的一張凳子上，跟他麵對麵的坐著。
可能是意識到等下要做那種無比羞恥又尷尬的舉動，這讓她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坐下以後，她把手放在大腿上，手指緊張的捏了捏睡衣裙擺，小聲說：“周栩然，我不知道怎麼哄睡。”
因為緊張，說話的聲音甚至有點發抖。
周栩然眼神追隨著她，直到看到她的小臉燒紅起來，他才有些滿意。
“嗯。”
他聲音淡淡的。
在她發愣的同時，他突然起身。
“……”
她身體緊繃。
少年背對著燈光，光線打下來的陰影將她整個人給完完全全的覆蓋住了。
他的左手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然後整個人朝她慢慢的傾近。
菀菀直接懵了。
他垂下了頭，俊臉靠她越來越近。
漆黑的瞳仁裡像是被狂風暴雨洗涮過的黑曜石般幽深晦暗。
因為挨得很近，菀菀聞到了他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
是她喜歡的那一款。
小檸檬。
清新，香甜。
這種格外甜膩的味道竟然會在周栩然這麼冷的人身上出現，卻又格外的和諧，適配度很高。
空氣中的氛圍特彆的微妙，有一點點的曖昧。
菀菀心臟不自覺的跳的飛快，像是被一根細細的紅繩牽扯住，她下意識的抬手壓住心臟處的悸動。
難道……
她的初吻。
今天就要沒了？
菀菀緊張的微微闔上眼。
緊接著，身後卻傳來突兀的聲音。
是抽屜被拉開，滑輪在木板上滾動的悶聲。
周栩然從她身後的抽屜裡取出了一個平板，然後抬指輕輕的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不許睡。”
她臉頰紅地快要滴血了。
要命。
她沒有睡。
隻是以為他要吻她了。
所以才閉著眼。
哇靠，丟臉丟到家了，可惡的周栩然。
她快速的低下頭，雙手死命的捂住臉，臉蛋紅的像熟透的小蘋果。
“時菀菀？”
“啊？”
她猛然抬起頭。
少年忽然放下平板，骨節分明的手指突然捏起她的小臉，低頭凝視著她，啞聲問：“臉怎麼這麼紅？”
菀菀紅著臉，撲閃著長睫毛，也在看他。
她眼珠偏淺，又大又圓，像是圓潤可愛的琥珀色玻璃珠子，清澈乾淨透亮。
他的呼吸似乎淩亂起來了。
昏暗光線，他低著頭，垂落的碎發微微蓋住了他的眉眼。
那雙平日裡的冷冷淡淡的眼睛裡從深處裡慢慢的浮起了微紅暗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