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霎時停滯呼吸,隻覺得渾身血液一股腦衝向顱頂,瞬間失去思考的能力。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夢嗎……」
唇瓣被吻得發麻,腦袋亦是昏沉,連一句心聲都拚接不全。
明明他的動作還算溫柔,她渾身卻像是被施了蠱般麻酥酥的,未及反應,齒關就被男人溫熱的唇舌抵開,清淺的藥香卷了進來,舌尖被迫迎上他的柔軟。
與那晚的強勢霸道截然不同,他像不緊不慢地品嘗一塊甜軟的糖糕,輕撚慢咬,有條不紊地探索、蠶食,一點點地誘著她失去全部的理智。
她被吻得暈暈乎乎,忘記呼吸,等到男人的唇舌緩緩退出來,她才似溺水之人浮出水麵,扶住他的肩膀,下意識地大口呼吸。
太子看她滿臉潮紅不爭氣的樣子,嫌棄道:“怎麼跟個軟腳蟹似的。”
雲朵眼睫簌簌,渾身癱軟。
「我不是在做夢吧,活閻王竟然又親我。」
「這是我的夢,還是他的夢?」
太子淡淡道:“是你的夢。”
雲朵詫異極了:「夢裡還有這種好事?」
太子:“……”
詫異過後,她又在心裡呐喊呼嚎。
「小雲朵,你也太廢了!連夢裡都支棱不起來!怎麼每回一親就軟了!你的鬥誌在哪裡,你的膽量在哪裡!」
她指尖發顫,才發現自己竟還攀著他的肩膀。
指腹下隔著一層薄薄衣料,能夠感受到他流暢結實的肌肉曲線,連那怒漲的青筋都貼著她的指尖隆隆跳動。
雲朵感動得淚眼汪汪。
「還是做夢好啊,可以隨便貼貼,這人平日那麼小氣,天知道在他身上找點甜頭有多不易!」
上回她主動撲人,卻又迫於他的淫威不得不囫圇吞棗,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什麼也沒吃明白,如今回想起來,處處都是遺憾。
「尤其是那小荷尖尖處,簡直是一觸即離,根本沒有細細賞玩!」
「夢裡有這麼好的機會,豈能輕易放過!」
「戒色什麼的先往後稍稍,夢裡摸摸不算色!」
她粘糊地在他手臂上來回揉捏,指尖沿著輪廓仔仔細細地描繪,充分感受那硬實線條噴薄而出的力量感,一時頭昏眼熱,口乾舌燥。
「難怪力氣那麼大,輕而易舉便能鉗製住我。」
「這麼壯碩的手臂撐在床麵上,應該能堅持很久吧。」
「我看那寧德侯世子身材也就一般,玉嬪就已經嗷嗷叫了……」
太子:“……”
早就知道她入的那些夢極為露骨,儼然就是活春宮,可一想到她把那些臭男人的身體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堂堂儲君竟也與那些人一樣,都是她可以肆意觀賞和評判的玩物,他心裡便湧起一股莫名的躁怒,想狠狠教訓她一番。
雲朵還在細細輕撫,直到察覺男人黑沉的眸光壓下來,她指尖微微頓住,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夢裡會有如此真實溫熱的觸感嗎?
夢裡摸他的肩膀,也會被他狠狠地盯著?
且,方才她好像聽到他說——“是你的夢。”
雲朵徹底愣住了。
腦子回味過來,那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當真是極為清晰,不似她的幻想,難不成……
意識到這極有可能不是夢,雲朵一顆躁動的心瞬間冷卻。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讓自己淡定下來。
「莫慌莫慌,畢竟上回那麼大膽的話都說過了,連人都撲倒了、強吻過了,還有什麼場麵值得大驚小怪的。」
她若無其事地撣了撣他肩膀的衣料,訕訕擠出個笑來:“殿下的寢衣好像沾了灰塵,我幫你撣啦。”
太子抿直唇線,冷冷拿開她的爪子。
好吧,果然不是夢。
雲朵縮回手掌,小心翼翼往後挪,惹不起,她躲還不行嗎!
床帷外,燭影搖曳,更漏聲聲滴響。
太子神色微凝,忽然問道:“還睡嗎?”
雲朵身子頓住,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問,是還想讓她入誰的夢麼?
其實入夢也蠻累的,身臨其境跟著夢中人經曆一切,就像戲台前看了一整日的戲,精神頭肯定不如安安穩穩養精蓄銳地睡上一覺來得好。
太子:“不睡就替孤更衣。”
雲朵微詫:“殿下要起身了?”
外麵天還黑著呢。
說話的功夫,他已掀被坐起身,“孤今日要上朝。”
雲朵怔了怔,回過神後趕忙隨他去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