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宋旻才意識到,自己越界了。
人家溫總不單是高山之巔的女霸總,還是有夫之婦,哪能與自己這種四十多歲,還一事無成的老光棍當朋友。
“抱歉,溫總。”
“太陽有些曬,這傘,您自己撐著吧!”
回去的這一路,宋旻與溫瀾保持五米多的距離。兩人都沉默著,再也沒說一句話。
直到兩人對坐在茶桌前,宋旻那一手行雲流水般的泡茶功夫,再次讓溫南折服。
“你不是在國外定居幾十年嗎?怎麼還對茶藝如此精通?”
“我們宋氏祖籍在江南,老一輩是做茶葉生意起家,幾十年來,對祖國的茶,情有獨鐘。因好這一口,自然而然就學會了做茶。”
宋旻輕輕端起一杯熱騰騰的香茗,立在溫瀾前麵,做了個請的手勢。
“嘗嘗看,明前龍井,入口甘醇,我喜歡它淡然的清香。”
平日裡,溫女士也飲茶,辦公室也存了不少好茶,但從來沒有像他這般,把煮茶當作一門藝術來做。
看起來賞心悅目,聞起來也獨具芬芳。小酌一口,好像真的清洌香甜,回甘無窮。
“好香!”
她又抿了一口,由衷的誇讚。“這是我有生以來,飲過最美的茶。”
“以後,我要常來你這蹭茶喝。”
宋旻添茶的動作,頓了一下,繼而玩笑說。“你若喜歡,天天來都成,隻要林先生不介意。”
許是那不堪的感情壓抑太久,難得遇到個聊得來的知音,便忍不住想要傾訴內心的憤恨。
溫瀾苦笑一聲,吐出多年的心酸苦楚。
“嗬!林先生於我而言,就好似上一輩子的故人。”
“我們異地分居七年。我替他打理林家產業,他在國外摟著嬌妻逍遙自在,兒女雙全。”
“我們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如今,他帶著新生兒回來了,不單單是為了給孩子辦戶口,也是為了與我辦離婚手續。”
“我辛辛苦苦一輩子操持的公司,最後隻是為他人做嫁衣,哈,可笑吧?”
溫瀾的笑聲透著冰冷的淒涼,好似那寒川之淵的逆流,壓抑許久,猛然噴薄而發。
說出來之後,心裡麵暢快許多。
溫瀾端起桌前的瓷盞,一飲而儘。
“啊!燙!”
她忘了,這是一杯新注的茶水,不是酒。這一口下去,差點把嘴巴給燙出個水泡。
宋旻立刻用絲帕蘸了冰水,輕輕給敷拭嘴角那兩點燙紅。
心疼的說。“你看你,喝這麼急做什麼,也不知道小心點。”
“我忘了,這是剛泡的熱茶。嗚~好疼!”
她說疼,宋旻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顧不得男女邊界,像對待個嬰兒寶寶一般,捧著她的臉,輕輕給她吹呼。
“還疼嗎?”
他的唇幾乎貼近她的嘴角。曖昧的氣息,纏得溫瀾連呼吸都不敢換氣。
“宋旻,你在做什麼?”
對上她驚慌的眼神,宋旻才意識到自己已然失了分寸。手腳慌亂的不知所措。
“那個,我,我再給你換冰水。”
因為心跳加速,腦子完全忘了如何思考,他像個傻子一樣,直接倒了開水在手巾上。
“啊!”
他的燙傷,比溫瀾還狠。手指尖立刻起了一大串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