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弦看著這個男人坐上了車,他發動車子前還顯得很友善的對自己露出笑容。
這才禮貌的離開。
一切似乎是無可挑剔。
他話裡的內容似乎也是毫無破綻,甚至可以說金子一般的心。
如果月野弦真是一個普通的高二少年,還是孤兒的身份。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站在清野見月的角度上去考慮問題,信任這位清野見月父親生前的好友
真是如此嗎?
月野弦回到了清野見月的身邊,推著她回家。
沒有立馬對話,月野弦先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他有些奇怪,接通之後,“喂,哪位?”
他問了一句,對方卻沒有任何應答,安靜的好像那邊沒有一個人。
於是他皺著眉頭掛斷了電話,這個電話他確認再三,自己從未見過。他的記憶力好的可怕。
但是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打過來,而且什麼聲音都沒有,剛好是在佐藤來見清野見月的這一天
心情有些低落的女孩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思考。
“他叫佐藤雄太,是我爸爸和媽媽的好朋友。一起上的高中,一起上的大學。父母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認識了。父母出事的時候,還是他幫忙料理了後事。之後也一直打電話過來關心我,試圖給我一些資助什麼的不過那些我拒絕了。我害怕接受彆人過分的好意,我怕我償還不起。”
月野弦低頭看著她綿密的黑發,落在白皙的脖子上,落在了凹陷的鎖骨裡。
“你想說什麼?”
清野見月抬起頭,眼神有些深邃,她似乎有些難過。
“我知道他大概跟你說了什麼你想勸我接受他的幫助嗎?”
“你自己想接受嗎?”
月野弦問。
門打開了,用的他的那把鑰匙。
他沒有立馬開燈,關上房門,裡頭有些陰暗。
他和她似乎都沉在了陰影裡,醞釀著一股陌生的氣氛。
清野見月咬了咬下唇。
“如果我接受,你會尊重我的決定嗎?”
她很擔心。
她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跳的很快。
她甚至有著在陰暗裡直接閉上雙眼的軟弱衝動。
但是月野弦打開了燈,讓她能看清楚自己此時的眼神。
認真而用力。
“我不覺得那一定是好意,我也不會讓你接受。”
聽到這句話,清野見月明顯的鬆了口氣。
她笑了起來,如釋重負。
“乾嘛,真把我當成你養的小貓了?不準去彆人那裡。”
她有意將話題變得輕鬆,讓氣氛變成兩人最熟悉的狀態。
月野弦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廢話,我照顧你這麼久了,要是輕而易舉讓彆人帶走,要是還真的給你治好了。我豈不是什麼都撈不到?虧大發了。”
“嗯?!”清野見月頓時紅了臉龐,她知道這個少年說話很肆無忌憚,但是這也太直接了吧?
你到底想從我身上撈到什麼啊,明明給你也不要真是的。
將麵紅耳赤的女孩送到了客廳裡,動作嫻熟自然的將她抱上了沙發。
她看著這個嘴很硬,但是對待自己動作總是很溫柔的少年,輕聲說。
“當時聽著佐藤叔叔的話,我其實一點都沒有心動。”
月野弦好笑的看著她。
“他說要給你治好雙腿都沒有心動?”
女孩子很果斷的搖搖頭。
“你或許不知道,其實有的時候我都想直接把我雙腿砍了,這樣就不會老是幻想能不能好了,就不會有什麼希望帶來的落差。或許這樣我才能最正常的生活。”
但是月野弦卻搖搖頭,“不能砍。”
“為什麼?”
“有一個我絕對不同意的理由。”
“什麼理由?”
清野見月好奇的問。
然後她就看到月野弦也坐在了沙發上,就在自己身側的位置,隻是這一次有些遠。
但是很快,他就朝著自己這邊倒了下來。
他躺在了自己並沒有知覺的雙腿之上,然後看著自己震驚到顫動的雙眼說。
“砍了就沒有辦法給我做膝枕了。”
他閉上眼睛,似乎享受此刻。
說不出話的清野見月最終將所有的震驚、羞澀全都收下。
她看了一眼就放在沙發另一側幾乎滿袋的娃娃。
然後緩緩伸出手,輕輕撫摸他額前的短發。
自己對他也不算是一點價值都沒有,對吧?
窗外的夕陽落下去,他和她勻稱的呼吸就像風平浪靜的大海。
沉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