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打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伴隨著閆戟朝著他們這個金屬堆飛過來的動作,冰層也極快地消退,收回的精神力在陸青霖的周圍密密麻麻地纏繞著,簡直是將垃圾星上的“隨時提防來自你身後的敵人”這條準則發揮到了機製。
瓊玥深吸了口氣。
她將鴉和鴆放在了坑底,以他們兩個人的本事和經驗,以及陸青霖站的那個位置,絕沒有可能發現他們。
像是慢動作一樣她看見閆戟的身體落在她前方不過兩三米的地方那個傾斜的支架上,周圍的一切都被那股氣勁給擊飛,形成一片彎折的區域。
然後倒下去。
在他落地的瞬間瓊玥毫不猶豫地化為了本體,徑直地滾進了他那件黑色戰鬥服的口袋裡。
她感覺到這個已經算得上是強弩之末的男人,明明氣息已經陷入了紊亂,卻依然強撐著站了起來,咳出一陣血沫,讓這塊口袋裡多出來的玉石直接跌進了口袋的最深處。
“我不殺你。”
陸青霖的長刀緊隨而至架在閆戟的脖子上。
刀刃上未消退的寒意在觸碰到人的肌膚的時候結出一層薄薄的霜花,閆戟脖子上被長刀瞬間開的口子沒有留出一點鮮血,而是一道看起來有些令人發怵的紅痕。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我不希望北區看到你們的存在。”
閆戟簡直毫無作為手下敗將的自覺,“我可以答應你這個條件,可我家老頭子那兒我沒這話語權。”
“那讓他來跟我打,彆總是窩在幾個兒子的後麵。”
“話我會帶到,可他聽不聽……我就不知道了。”
陸青霖離開了。
他並不在意閆戟會不會聽他準時在24小時內撤離,他示威的目的已經達成,該殺的闖入者也殺了大半,整個北區,或者說是這一片疑似存在能源的麵積都足夠大,並不是一天的時間就能夠翻找得完的。
這種無目標的挖掘簡直跟抽獎沒什麼區彆,甚至連個二三等獎都沒有,要麼找到那個東西,要麼一無所獲。
“果然是個難纏的家夥,不過,讓老頭子去頭疼去吧。”
閆戟吐了個血沫,“能離開當然好……誰不想活呢。”
大約是內傷有些重,瓊玥能感覺到他的腳步有點兒慢,呼吸之間胸腔也因為疼痛而顫抖,連帶著窩在他口袋裡的瓊玥也感覺到一陣上下的抖動。
想到他最後那個近乎自嘲的歎息,以及陸青霖說的異能失控,瓊玥總覺得這個垃圾星並沒有那麼簡單,為什麼人人都想走,這絕不僅僅是生活條件和修煉條件的問題。他們無法逃離這個囚牢,甚至難以通過劫持隻有幾個人操作專門運輸物資的飛船來打破禁錮,恐怕還有很多更難以解決的問題。
閆戟抬頭看了看夜色中星星點點的光。
雙手按著平時那個插進兜裡的動作放下去,卻意外地摸到了個東西。
一塊帶著冰冷溫度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