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這?”沈煜看著李老板為難的模樣,心有不忍。
“此事,屬實不好插手啊,商人之事,本就複雜。”徐斌折扇一開,敲了敲自己的腦門。
沈煜一聽,清眸低垂,看著底下吵吵嚷嚷的眾人,心想著,若是此番一鬨騰,出了個什麼事兒來,那女子,會不會因此受到什麼牽連。
隨後眼神卻無意間瞟向那樂器之處有一古箏,心中忽生一計,瞬間起身小步走出了雅間。
“唉!沈兄!”徐斌見沈煜起身離開了雅間,不知為何,連忙在他身後喚道。
可沈煜的身影很快下了雅間,跑到了大堂之中,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了戲台麵前。
李老板此時急得團團轉,一見沈煜上前,覺得此時他來有些添亂,眉頭微微一皺,但為了顧及他書生的麵子,還是耐下性子的問道“沈公子,你來這乾什麼啊?”
沈煜衝李老板拱了拱手說道“可否借一下李老板的古箏一用。”
李老板聞聲,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古箏,眼眸轉了轉,大概懂了沈煜的意思,於是心裡便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點頭說道“可以可以,沈公子請便吧。”
沈煜見李老板同意了,快步走到古箏麵前,底下眾人見台上這一異樣,紛紛疑惑的看向沈煜,帶著不滿鄙視的目光,怒喊道。
“我們要花潯兒,上來一個書生乾嘛!”
“就是!下去下去!”
“快下去!”
沈煜看了一下眾人這副模樣,隻得歎了一口氣,盤膝坐在了古箏麵前,深呼一口氣,輕撫琴弦,一指輕勾,發出一聲清響,緊接著一曲悠揚舒緩如淙淙泉水的琴聲,從他的指尖慢慢溢出時。
那琴音飄飄灑灑,時而柔美時而激昂,那指法連貫流暢,琴聲飄進眾人的耳朵,就好似清風流水相應和,那美妙的音符從跳躍的指尖緩緩流出,讓人陶醉其中,心曠神怡。
眾人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安然的聽著沈煜的琴聲,竟然有了些陶醉。
而後台的花潯兒此時還坐在銅鏡麵前在卸掉頭上的頭飾。
隻見那夥計氣喘籲籲的慌忙進來,喘著粗氣的說道“潯兒姐,外麵的客人都鬨起來了,讓你再去唱一曲兒。”
花潯兒掃了一眼,淡然將頭飾丟在了梳妝台上,語氣冷然的說道“我來這的時候,李老板已經答應了我的規矩,一天一曲。”
“可……可是……”那夥計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規矩定了,那就不能改了,怎麼,李老板要言而無信嗎?那你去告訴他,那我隻能去彆家戲院了。”花潯兒冷漠的看了一眼夥計,緩緩起身,褪去了身上沉重的衣服。
“可是怕客人萬一鬨起來,那可怎麼辦啊?”小夥計也是左右為難,焦急說道。
“那就隨他們鬨吧。”花潯兒不以為然。
就在二人說話之間,一陣悠然的琴聲傳了過來。
花潯兒一愣神,手中的動作頓了頓,轉身看向小夥計,詢問到“今日可是請了新的琴師?”
“這……這我也不知,這琴音也不像我們琴師彈的啊。”小夥計撓了撓腦袋,他也是一頭霧水。
花潯兒眼眸沉了沉,索性閉上雙眼,仔細欣賞這琴聲,時而輕柔,時而婉轉,倒是讓人心神安定些許。
傾聽一會兒,花潯兒抬眸,看向前台的方向,語氣微微柔和,說道“既然來了新的琴師彈琴技術這麼好,那走就再唱一曲兒吧。”
話音剛落,她便轉身從一排排的戲服之中挑了淡青色的戲服。
夥計一見花潯兒終於鬆口,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些討好的說道“那潯兒姐,我們走吧。”
花潯兒輕身換上了戲服,重新打理了一下自己的發飾,較為簡略,大概收拾好了之後,這才起身來到了夥計麵前,緊接著向戲台走去。
一出後台,卻發現眾人都齊刷刷的看著戲台的一個角落,都未發現她的身影出現,這不由得讓花潯兒心生疑惑,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隻見一清秀書生,正信手撥弄著琴弦,悠揚動人。一塵不染,神情之溫文,儒雅書生。
花潯兒一時間也未能回過神來,耳畔的柔情的琴音,那白淨的書生像是有一種魔力,將大家浮躁的心一一撫平。
花潯兒嘴角勾勒一笑,抬腳上了戲台,眾人這才發現花潯兒的到底,隻見她來到了沈煜的麵前,輕撚起裙角向他微微行禮。
沈煜此時也發現了她的存在,近距離看,確實是一副傾城容貌,一時走神,險些彈錯了一個調子。
緊接著,花潯兒揚起衣裙與空中,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輕旋,口中唱起了輕柔的小曲,這戲曲腔調清純,空靈,悠揚。
在琴聲的配合下,仿佛將底下的眾人帶進了一道幽穀得意境之中,讓人如癡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