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培養一個合格的無線電發報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這個根本就沒有義務教育的時代裡更是如此。不過好在這個時代沒有電子戰也沒有信息戰，更加不會有專門搞破譯的機構。無線電發報員最重要的培訓階段，保密和密碼都可以取消。隻要學習最簡單的發送和接收就行。
燕飛用的是光盤教學，把那些李二特意安排過來，明顯都是搞隱秘路線的人集中在一起，一人發上一台民用無線電台然後直接播放刪掉了保密和密碼培訓的光盤教程。至於誰能學的好，誰學的不好。燕飛才懶得去管。
不知道李二給這些人許下了什麼願望，又或者給出了什麼樣的威脅手段。他們硬生生的憑借著觀看光盤教學學會了最基礎的接收與發送。在這個時代裡，絕對是天頂星科技了。
牛進達的前軍之中就有兩台，而他給燕飛的那封電報就是前不久才從皇帝那邊接收到的最新命令。
“營州。”燕飛掃了一眼完全不需要破譯，直接就是直白明碼的電報。上麵的命令很簡單，那就是李二讓已經快速攻占盧龍的前軍去營州，將那座城池給包圍起來等待主力部隊的到達。
原本在李二看來就算是有燕飛在，牛進達的前軍想要拿下盧龍城怎麼也要天的時間才行。可誰成想兵馬剛到盧龍城外就直接破城了。驚訝之餘的李二在得知城內守軍遠比預計要少之後，很快做出判斷附近的高句麗兵馬肯定都收縮到營州附近去了。
因此，正親率主力從遙遠的涿郡開過來的李世民當即命令牛進達去圍住營州，避免躲在營州城內的高句麗人再次逃走。
“什麼時候走？”燕飛放下電報拿出了香煙。
“明天一早就開拔。”牛進達熟練的接過香煙，就著油燈點著之後美滋滋的抽了一口“留下一營兵馬駐守等候聖駕，其他人馬去營州，這次一定要抓住條大魚才行。”
燕飛對於這個時代軍將們對建功立業的渴望並不在意，因為這和他的關係不大。想起下午激烈運動的時候失去了大量的蛋白質，隨手拍了下肚皮“這麼晚了吃飯了沒？一起吃唄。”
咬著香煙的牛進達看著燕飛點了點頭“好，老夫請你吃。”
冷兵器時代的軍隊因為缺少信念，所以凝聚力不高。一般都是依靠將領們的威望以及高額的賞賜來維持。牛進達雖然不像是那些脾氣火爆的將領那般嚴厲，動輒打罵行軍法，可也絕對不會和普通的官兵們一起吃飯。因為這會極大的影響到那些字都不認識，毫無文化可言的軍士們的敬畏之心。
這個時代的人真真正正的就是活著一張臉，活的是那森嚴的等級。真要是讓他們放下身段去和身份能力遠不如自己的人吃飯喝酒觀賞歌舞什麼的，那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而燕飛雖然僅僅隻是八品的錄事參軍，可他的實力很皇帝的看重遠非這點身份可比。因此，和燕飛一起吃飯對牛進達來說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燕飛根本就沒去考慮過這些事情，他隻知道自己下午的時候流失了許多蛋白質急需補充營養，扯了個案幾和蒲團就等著吃飯。哪裡去想過這個時代吃個飯還有這麼多的講究。
牛進達的親衛們很快就送來了膳食。大塊烤焦了的羊腿，一大海碗的粥，幾碟子跟黑炭似的醬菜以及一小碟用來沾肉吃的醬料。
“這什麼啊這是？”手裡拿著已經焦黑到看不出來原先形狀的羊腿，燕飛左看右看實在不明白這究竟要如何下口“軍隊裡麵的廚師，手藝也太差勁了。”
隨軍出征的時候他很少在軍營之中休息，就算是偶爾留在軍營吃飯也是和李二一起。就算出門在外皇帝身邊也是帶著禦廚，也就是菜式簡單了一些可口味還是很不錯的。
可是牛進達這裡的廚師，若是在現代世界的話估計能被客人們用口水淹死。
放下烤羊腿，看著小碟子內那一坨黑糊糊漿糊似的的醬料。低頭聞了一下酸的要死。至於那些醬菜，在燕飛看來就是用這種完全不知道是什麼的黑醬料裹了一下就算是醬菜了。
歎息一聲想要喝口粥，可他卻是從海碗裡麵看到了幾根油膩的頭發。這下燕飛忍不住了用力一拍麵前的案幾“老板！不是，牛將軍！你的廚師太差勁了！”
“什麼廚師？我這裡隻有夥夫。”牛進達一手拿著焦黑的羊腿咬的咯滋作響，一手端著粥碗仰頭呼嚕嚕的就喝的乾乾淨淨。放下海碗之後抬手抹嘴“這是軍隊，有的吃就行了，還挑三揀四的。想吃好的自己去西市找酒肆去。”
牛進達一邊說話一邊將幾碟醬菜倒進嘴裡，再將醬料直接倒在羊腿上然後放在嘴上從頭到尾將羊腿一刷就隻剩下了根骨頭。
用胡蘿卜似的手指剔了剔牙，隨手將羊骨頭扔掉之後，牛進達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吃好了沒？吃好了就走人，老夫要研究進軍路線了。”
從頭看到尾的燕飛抬手捂住了額頭，目光糾結，重重歎息“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