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你是覺得自己無藥可醫，所以才不告訴我，還是覺得我醫術不精，所以不告訴我？”
“我……”
淩風朔語塞。
他從未這麼想過。
隻是知道，這血藤是夏家的獨門密藥，就算是去了千蕊穀，也未必能有良方。
更何況動用內力的次數少，也不會危及性命。
比起解毒更重要的事，是送她安全離開東萊。
“對不起。”
自知理虧，淩風朔乖乖認錯。
“對不起什麼？”
江雲蘿冷聲反問。
“我不該瞞著你。”
淩風朔有問必答。
他曾說過，不會再瞞著她任何事。
卻還是食言了。
江雲蘿眼底冷意更盛。
可她越是生氣，麵上就越是冷靜。
“淩風朔，你偏了我兩次。”
淩風朔聞言一怔。
隨即便聽她低低吐出兩個字。
“地下。”
在地下的時候，他明明說要兩個人一起死。
卻還是在最後一刻將她推了出去。
沒想到她說的竟是這個，淩風朔先是一怔。
隨即眼底便迸發出狂喜。
“我怎麼舍得讓你陪我一起死在那裡？但……你若是因為這件事跟我生氣，那是不是說明……”
“我隻是不想欠彆人一條命。”
江雲蘿突然打斷他，眼神也有些不自然的移開。
心底有些懊惱。
嘖。
明明是她在質問淩風朔。
怎麼好像又讓他抓到了機會似的？
餘光掃向某個人此刻蒼白的臉色，江雲蘿心尖似是小小刺痛了一下。
抿了抿唇，剛要說話——
“瑤兒，再有下次，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
淩風朔突然與她十指緊扣。
江雲蘿瞳孔一縮，剛要開口，便看他臉上忽的露出一點笑意。
“因為換了你，也一樣會這麼做。”
江雲蘿“……”
她無法否認。
當時在地下，她之所以相信了淩風朔要一起死的話，是因為她無法憑自己的力量，不顧淩風朔意願的將他送出去。
但反過來，淩風朔卻可以。
可如果她有這個能力，當時留在裡麵的，未必會是淩風朔。
設身處地一番。
不管是在地下還是中毒，淩風朔所做的選擇，若是換了她，也是同樣的做法。
他們本就是一種人。
空氣安靜了一瞬。
之前滿腹的火氣，竟因為他這樣一句話，瞬間消失了大半。
半晌——
“脫衣服。”
江雲蘿忽然開口。
“嗯？”
沒想到話題竟然跳轉的這麼快，淩風朔明顯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接著便聽江雲蘿催促道“快點，上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