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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戰爭女神與庇護聖女(上)(1 / 2)

反叛的大魔王!

“對!就是這個畫麵!”

本納·尼爾森盯著監控器上十二宮格畫麵,興奮的大聲喊叫,在如喪考妣的人群中,隻有他一直保持著高度興奮,不斷地指揮著忙到頭冒青煙的帕爾瑪,在三台電腦前,對避難所傳出來的畫麵進行快速剪輯。兩個人生動演繹了高屋建瓴的老板和三頭六臂的下屬,工作時的夢幻場景。

如果不是大熒幕上的劇情過於吸引人,這一幕一定會引起無數打工狗的同情。眼下,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於會議中心的大熒幕上,隨著帕爾瑪的極限輸出,沒有增加任何濾鏡,沒有經過任何銳化,也沒有磨皮和化妝的素淨臉龐以特寫的形式出現。

這一幕就像人們坐在電影院裡收看一部美不勝收的藝術電影。

漫天紛紛揚揚的雪花中,謝旻韞的臉龐比在夜空下飄零的雪花還要純淨,還要清冷,如同繾綣幻夢,又如同神跡降臨。

窒息的靜默中,人們輕聲驚呼。

“庇護聖女!那是庇護聖女的載體!

“好像真是聖女冕下!”

“我的天,造物主保佑!還是聖女靠得住!我們得救了!”

“從今以後我就是聖女最忠實的信徒”

確定身份之後,沉寂如墳場的大廳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呐喊,“庇護聖女”的名在大廳唱響,給驚恐惶急的天選者們打上了一針鎮靜劑。

尤其當落英繽紛的雪花中,身著修女服的謝旻韞手中的金色權杖直指西園寺紅丸,那畫麵唯美又神聖,如同獲得了救贖,不少造物主的信徒甚至淚流滿麵的向身為教宗的庇護聖女一世——聖·希耶爾跪了下來,雙手合十虔誠禱告。整座大廳頓時化作了禮拜現場。

“這畫麵實在是太美了!這個西園寺紅丸簡直就是天才!!庇護聖女也來的正是時候”本納·尼爾森亢奮的大叫,他扭頭看了眼帕爾瑪,看到對方實在是騰不出手,才不得已抄起一旁的攝像機,手動拍攝起會場中千人膜拜聖女的盛況,“帕爾瑪,把現場的畫麵也插幾幀進去!”

“好的!老大!”帕爾瑪也激動了起來,“收看人數已經突破了一億,雖然數量距離四年前的‘黃昏之戰’直播還很遙遠,但已經是我們這些年來的最高峰了!”

本納·尼爾森卻專注的盯著屏幕沒有說話,因為他看到攝像頭掃過了戴著頭巾的撒仂瑪一行人,和其他人的態度全然不同,他們既沒有因為西園寺紅丸憂慮,也沒有庇護聖女慶幸,而是冷眼旁觀,像是周遭發生的一切都事不關己。

他扭頭看了眼帕爾瑪,說道“快,切個庇護聖女的特寫”

不明所以的帕爾瑪,立即按照本納·尼爾森的要求照做,畫麵從西園寺紅丸與庇護聖女對峙的遠景,變成了庇護聖女的懟臉鏡頭。帕爾瑪還以為本納·尼爾森是庇護聖女的擁躉,盯著十二宮格監控畫麵,搖著頭說道“確實是完美的女性,難怪能吸引那麼多信徒”

“帕爾瑪,把這段畫麵發給胖子,讓他用人工智能分析一下,撒仂瑪國王說了些什麼!”

本納·尼爾森打斷了帕爾瑪的碎碎念,盯著監控器目眩神迷的帕爾瑪回過神來,就看到本納·尼爾森截取了一段畫麵,那是全球最知名的富豪撒仂瑪國王對身旁的人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話的視頻。

“老板,撒仂瑪怎麼了?”帕爾瑪不解問。

“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本納·尼爾森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是一個新聞工作者的直覺!”

片刻之後,本納·尼爾森收到了胖子的直接回複。

“撒仂瑪國王說救贖?不過是破滅的開始罷了。”

本納·尼爾森渾身顫抖,自言自語般的低喃“大新聞,一定會有大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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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飛的水滴變成了一片片冰晶,在四月的天氣,就像是千樹萬樹的櫻花,在忽如其來的春風中凋謝卷積。

西園寺紅丸抬頭仰望,純潔無瑕的聖光之中,一襲白色修女服,手持權杖的謝旻韞,正在雲蒸霞蔚中降落,正向他迫近。他絲毫沒有反抗的動作,反而微笑了一下,仰起頭,亮出修長的脖頸,淡然的說道“倘若你殺了我,那麼路西法就沒有出現的理由了啊~”

謝旻韞閃耀著白光的權杖懸停在了西園寺紅丸的鼻尖,她如亭亭玉立的仙鶴,腳尖點在泛濫的噴泉造景的積水之上,驚起了一圈漣漪。

西園寺紅丸動作優雅的收起了傘,將收音機放在了一旁的“式神太裳”之上,站在鵝毛大雪中麵對已在眼前的謝旻韞說,“不如,我們一起在這裡等等,看那個膽小鬼,還想要躲到什麼時候?”

“膽小鬼?”謝旻韞居高臨下,凝視著西園寺紅丸虛了下眼睛,不鹹不淡的問道“你憑什麼這麼稱呼他?”

“大概是因為怒其不爭吧。就像是一種愛之深、責之切的情感,並不是我真這樣覺得。”西園寺紅丸反問道,“您介意我這麼說嗎?真抱歉,我還以為‘膽小鬼’這個詞彙隻會出現在親近人的之間,算是一種無傷大雅的埋怨。”

謝旻韞第一時間沒有說話,而是居高臨下直視著西園寺紅丸,恍如低垂眼簾的玉觀音,慈悲又凜然的檢視著藏在軀殼之下的魂靈。

西園寺紅丸在銳利的光照中麵無懼色,微笑著與謝旻韞對視。

須臾之後,謝旻韞才不疾不徐的問道“既然如此,西園寺先生,你頂著他的名義做這些事情,究竟是為了什麼?”

謝旻韞的聲音恍如浩渺的聖音,平直,不蘊含任何情緒,卻飽含著一股平靜的力量,以及讓人無法抗拒的真誠與威嚴。

西園寺紅丸又笑了一下,不解的反問道“一定要為了什麼才能這樣做嗎?”

“我們人類不管做任何事情,總有原因。大腦就是這樣的構造,先會產生念頭,才會思考,繼而行動。”謝旻韞淡淡的說,“哪怕是衝動,哪怕是無聊,它也是原因。”

“如果一定要說一個原因出來的話”西園寺紅丸收起了笑容,莊重嚴肅的說道,“我做的不過是他想做的事情而已。現在這個世界,這麼一副糟糕的模樣”他環顧了一圈,“不就是眼下這些精英們根本不在乎底層死活,他們隻在乎維持自己的權力,導致社會進步緩慢。他們就是對‘革命’沒有絲毫敬畏,完全沒有感受到壓力,才會如此囂張的愚弄普羅大眾。畢竟像您這樣的聖母是少數,絕大多數精英貪婪、自私、愚昧,這些人早該死了。他沒有膽子這麼做,我幫他做好了”

謝旻韞搖了搖頭,“你過於偏激了,就我所知,還是有不少人,在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她說,“你不該用這樣的方式,更不該頂著他的名義”

西園寺紅丸微笑,像是說悄悄話般稍微傾斜了一下身體,幾乎將自己的頭顱頂在權杖的尖端,他低聲說道“這些都是敷衍的話,其實我就是因為無聊而已。沒有他的世界,實在是太無聊了啊!無聊到讓人想要毀滅它。”

麵對西園寺紅丸近乎自毀式的動作,謝旻韞反而收起了權杖,語氣淺淡,但真摯的說“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瘋狂的人。”

西園寺紅丸站直了身體,緊盯著那雕刻著晨星的權杖,有如光芒萬丈的燈火在黑夜裡越來越遠,就像是正在遠離的啟明星,他俊美的臉上表情變幻,像是被激怒了一樣,從溫文儒雅變得冷厲冰冷,“相信?我最討厭你這樣的聖母。”他冷笑一聲,“相比之下,雅典娜有趣的多。”

“謝謝你的坦率。”謝旻韞挑了下眉毛,“但真遺憾,你怎麼想無關緊要。”

西園寺紅丸凝視著冰山般的謝旻韞沉默了幾秒,猛然間大笑,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特彆有趣的事情。

謝旻韞無動於衷,就像是無法被演員感染的觀眾。

西園寺紅丸一邊擺手,一邊喘息,自顧自的說道“不,不,不,彆誤會,我覺得,雖然作為個人,雅典娜比你有趣,但作為情侶,顯然你們兩個更有趣。想看看,一個是地獄魔王,一個是人間聖女,這種類似《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劇情著實老套了點,可是,大眾就吃這一套啊!我也喜歡看這種衝突劇烈的劇情,尤其是相愛相殺的狗血劇情”他收起癲狂的姿態,肅穆而專注的觀察著謝旻韞,“你會想要怎麼對付差點毀滅了這個世界的大魔王呢?我尊貴的聖女冕下?”

“我說過我不是聖女。關於這件事,我不再重複。”謝旻韞麵無表情的說。

“你是不是聖女,造物主清楚,您的信徒清楚,全世界的觀眾們也清楚。”西園寺紅丸揮手轉圈,指向那些藏在黑暗中的攝像頭,滿臉都是詭異又甜蜜的笑容,“哦~對了,現在是直播,您不願意承認那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承認了,您將無法麵對幾十億追隨您的普羅大眾。”他向著謝旻韞鞠躬,“是我唐突了,不該問您如此尷尬的問題。”

謝旻韞沒有猶豫,昂起頭,滿目神聖,就像她是正在黑寂宇宙中熊熊燃燒的恒星,她發出了緩慢決然的聲響,“雖然我不是聖女,但是我可以代表聖女承諾,路西法必將受到審判。”停頓了一下,她降低了語調,像是燃燒殆儘,即將死去,成為一顆耗儘生命的白矮星,“而我作為路西法的妻子,難辭其咎,我會和他一起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啊~~你丈夫?大魔王路西法竟然是您的丈夫?”西園寺紅丸故作驚訝,“聖女冕下,現在是延遲一分鐘的直播,你還有機會,你最好再想想你在說什麼,決定要不要收回它”

謝旻韞垂頭,古井無波的說“不需要。我完全知道我在說什麼。”

西園寺紅丸先是輕笑,隨後提高了音量,仿佛吟唱歌劇般,悠揚而婉轉的唱道“您說您的丈夫可是那個男人~他啊~是黑死病的主宰!是來自地獄的魔王!是殺死了第一神將,還在全世界投下核旦,奪走了無數人生命的魔鬼!尊敬的庇護聖女冕下,你仔細想想,他可是《神聖經典》中所記載的撒旦!他可是您的宿敵,是你應當殺死的敵基督啊!”

伴隨著西園寺紅丸的婉轉哀怨的唱腔,能管、小鼓、大鼓、太鼓演奏聲如午夜嗚咽的潮水,在四麵湧動。其中還夾雜著縹緲如風的吟哦,那鶴唳一般的高亢聲以及啞如念咒一般的低沉聲音在偌大的避難所徘徊,若隱若現,如泣如訴。

驀然的,整個避難所幻化成了巨大而幽暗的舞台,原本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屬於西園寺紅丸的舞台。然而,歌聲響起,謝旻韞被聚光燈所照亮,人們才知道謝旻韞才是真正的主角。

謝旻韞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她垂著眼簾俯瞰著西園寺紅丸,像是沒有覺察到角色轉換。她沒有看一眼那些正對著她的攝像頭,在柔和、玄幽又如夢似幻的聲浪中,平靜的回答道“不管他是黑死病之主,是地獄之王,還是路西法,又或者撒旦,他也是我所愛之人。不管他曾經做下過什麼,他依然是我的丈夫,我不能否認,也不會否認,更不願意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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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說些什麼?”本納·尼爾森瞥了眼字幕,“為什麼不說英文呢?哦~難道英文隨著我們亞美麗加霸權的旁落,連國際通用語言的地位都要失去了嗎?那可是太糟糕了”

“這絕不是最糟糕的事情,老板。還有還有更糟糕糟糕的事情。”目不轉睛注視著監控器的帕爾瑪結結巴巴的說。

“不不,帕爾瑪,對於一個以英文為主的新聞工作者來說,世界毀滅都沒有這個糟糕!”

“剛才剛才”帕爾瑪飛快的說道,“chat翻譯出來的內容有點驚悚,我想我們是不是得把它屏蔽掉!”

“能有多驚悚?”本納·尼爾森不以為然的說,“投擲核旦我們都敢直播,還有什麼我們不敢播的嗎?”

“老板,你確定嗎?”帕爾瑪苦笑了一下說道,“庇護聖女冕下她她承認了承認了路西法是她的丈夫!”

本納·尼爾森張大嘴巴,差點把手中的攝像機扔掉,冷靜下來後,他打了個寒顫,想起了老師教授給他做新聞的三條鐵律——第一條,政治可以碰,大人物不要碰,除非你有另一個大人物支持;第二條,社會的陰暗麵可以報道,祖國的陰暗麵要隱藏,除非你已經打定主意要逃離這個國家;第三條,何時何地,離宗教有多遠就站多遠,不要懷揣任何僥幸心理。

“一定要記住,不管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宗教都是最危險的話題。”

他一直記得老師私底下跟他說這番話時的表情,嚴肅而鄭重。

這一點本納·尼爾森從業這麼多年深有感觸。因為你永遠無法預測,極端信徒會做出多極端的事情。

眼下庇護聖女的信徒多達五十億人,占據全世界人口的一半多。在他們心中“聖·希耶爾冕下”是絕對的,是至高無上的,是純潔無瑕的,她不是造物主在人間的代言人,她就是造物主的親閨女

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網絡,你可以說任何人的壞話,你可以毫無道理的責罵任何人,但那個人絕不能是聖·希耶爾冕下。雖然庇護聖女本人從不在意詆毀,但她那些狂熱的信徒會把對庇護聖女出言不遜的褻神者用唾沫星子淹死。

這還是庇護聖女全力約束的結果,要是沒有聖女,那些狂信者,絕對會線下出警,用子彈讓對方知道鍵盤不是可以隨便亂敲的。

實際上,近些年一直有聖女信徒與其他教派發生衝突的慘劇,最轟動的一次是在芝加哥。來自緬因州的五個青少年,自己製作了炸彈、槍支、弓箭等武器,在禮拜日血洗了芝加哥南部的asjidalfaatir。五個人將成年人和兒童分開,殺死了前來做禮拜的五十多個成年人,但他們放過了十多個孩童,並教育那些孩子應當信仰聖女。

本納·尼爾森在現場采訪了其中一名17歲的疑犯,疑犯毫無愧色的揚言,期望為庇護聖女浴血戰鬥,成為一名真正的“殉教戰士”,並聲稱所有不信仰“庇護聖女”的人都有罪。他們不止會與邪惡的“撒旦降臨”教派做鬥爭,也會消滅世界所有不遵從庇護聖女的教派。

因為這個案件的嫌疑人全部是十多歲的未成年,在亞美麗加引起了極大的震撼。但最終還是被淡化處理了,也就是網絡新聞上提了一嘴,報道數人死亡的原因是火災。真要有記者較真,就被當局搪塞害怕引起模仿犯罪,還被嚴厲警告不得報道。本納·尼爾森這樣的大記者,不僅收到了fbi的警告,還收到了cia的警告,采訪自然也沒有播放,至今還束之高閣。

後來他對這類案件發生了興趣,私底下調查了一番,類似的案件僅在亞美麗加至少就發生了上百起,但無一例額外,全都沒有報道。

調查途中,他在深夜被cia的人蒙著眼睛抓到了一個秘密基地,他們檢查了他的屋子,搜走了所有資料。他們將他在一間漆黑的屋子關了一個月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以為自己會死。幸運的是,最後是和他打過交道的cia中層官員,安全行動中心的馬歇爾科員釋放了他。分彆時,馬歇爾科員再次嚴厲的警告他,不要去調查任何有關庇護聖女的事情。如果還有下次,他百分百不能活著走出cia。

他清楚三教合一後被戲稱為“聖女教”的教會實力有多可怕。但沒有想到會如此可怕,連這麼大的案子都能不動聲色的掩蓋下來。他一直覺得星門不至於對清高正派的庇護聖女如此唯唯諾諾,一副門下走狗的模樣。

現在,好像真實的原因要暴露了。

他第一次感覺毛骨悚然,又熱血沸騰。

他知道他在走向死亡,可沒有一個新聞人,能拒絕如此轟動,足以名留青史的大新聞——被全世界尊敬愛戴,被所有人視為純潔化身的“庇護聖女”,不僅結過婚,有丈夫

而且她的丈夫竟是那個那個無人敢直呼名諱的大魔王。

他想起了撒仂瑪那句聳人聽聞的話“救贖?不過是破滅的開始罷了”。

“隻是破滅嗎?”本納·尼爾森渾身顫抖,凝視著屏幕上高潔如神像的庇護聖女,無神的喃喃自語,“這簡直比引爆現在世界上所有的核旦還要可怕啊!!”

“老板老板真要播放嗎?”滿頭大汗的帕爾瑪戰戰兢兢的輕聲問。

“直播間多少人了?”

帕爾瑪愣了一下,回答道“直播間人數已經突破一點五億了!”

本納·尼爾森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的喊道“放!放!放!”他偏頭吐口唾液,“fxxk,老子做好跑路的準備了。”

“真要放嗎?”帕爾瑪又問,他抹了把額頭行密密麻麻的汗珠,手指還是沒有從“終止鍵”上挪開。

“彆問了!”本納·尼爾森閉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樣,“放!”

帕爾瑪顫抖著將手指從“終止鍵”上挪開。幾秒鐘後,庇護聖女的臉龐,恍如穿過萬頃森林浩蕩綠波的靜謐光暈,普照在所有正在觀看視頻的人的臉上,她的聲音也仿似吹醒大地的複蘇之風。

“不管他是黑死病之主,是地獄之王,還是路西法,又或者撒旦,他也是我所愛之人。不管他曾經做下過什麼,他依然是我的丈夫,我不能否認,也不會否認,更不願意否認”

直播間的留言板先是空白了一大塊,片刻之後,留言爆炸,紅色驚歎號刷屏刷到屏幕都變成了紅色。

更震驚的是會議中心的天選者們,他們和網絡上的吃瓜群眾反應沒有什麼兩樣,先是目瞪口呆的保持緘默,然後整個會議中心的場館都陷入了沸騰。

有人發出了不可置信的尖叫“我的天?庇護聖女竟是路西法的妻子?”

“難道今天才是愚人節?神風是在跟我們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也許我是中了什麼技能,出現了幻覺!”

各種各樣的語言,低聲的、高聲的、憤怒的、不可理喻的聲音,在空闊的上空盤旋,如同亂流。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天選者領袖和精英,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精神衝擊,亂成了一鍋粥。

就連一直坐在座位上,麵對小泉京次郎被槍擊都能談笑風生的孫永和約書亞·羅銅財爾德,此刻都坐不住了。兩個人傾著身子,隔著已魂歸天國的小泉京次郎的座椅交頭接耳,在低聲說著什麼。

而其他有頭有臉的各國天選者組織的領袖,也不複剛才淡定從容的模樣,有些人在打電話,有些人僵著臉在和屬下說話,還有極少數人表情很微妙,似乎是幸災樂禍

阿卡爾·恰武什奧盧就是表情微妙中的一個,儘管他已經極力在藏匿嘴角的笑意,卻還是像隻偷到了雞的老狐狸。

副官胡盧西倒抽了一口冷氣說“大統領,現在該怎麼辦?庇護聖女和路西法竟是竟是夫妻啊!誰能想到原來他們是一夥的!”他憂心忡忡的說,“而我們的本體都還在避難所裡麵”

阿卡爾·恰武什奧盧嗤之以鼻的說“夫妻是夫妻,同夥是同夥,這是兩個概念,同床異夢刀劍相向的夫妻可不在少數,更何況庇護聖女不過是路西法的前任。”

胡盧西愣了一下,想起阿卡爾·恰武什奧盧結過三次婚,和每個前任都吵得天昏地暗,如同仇寇,甚至變為公共笑話,便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好,隻能假裝感歎道“啊?原來是前任啊?”

阿卡爾·恰武什奧盧由衷的微笑,像是想起了很好笑的笑話,“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隻知道路西法的現任妻子是”他在關鍵時刻突然閉口不言,隻是詭異的笑。

要是彆人在這種驚天八卦上吊胃口,胡盧西一定會給他一巴掌,可身邊人是大統領,他就隻好按下衝動,小心翼翼的問“是誰啊?”

“這也是個不能隨便說出來的名字。”阿卡爾·恰武什奧盧笑了下,“關係到另外一個跺跺腳世界就要顫抖的大人物。”

“唉~~~~”胡盧西欲言又止,一副心癢難耐的模樣。

阿卡爾·恰武什奧盧像是沒有覺察胡盧西的望穿秋水,存心不良的繼續說“這個也是地震級彆的大新聞,也許沒有庇護聖女與路西法的關係這麼震撼,但絕對也是核旦級彆的。”

胡盧西抓耳撓腮,最終還是再次開口詢問道“這麼嚇人的嗎?”

阿卡爾·恰武什奧盧仍不回答胡盧西的問題,搖了搖頭說“先彆管那件事,眼下庇護聖女與路西法的關係暴露,才是大事件。事到此刻,有些人再也瞞不住了。”他不經意的看了眼前麵的約書亞·羅銅財爾德,又瞥了眼不遠處的撒仂瑪國王,冷笑著說,“這種消息擴散出去,毀滅性比引爆地球上現存的全部核旦還可怕。撒旦降臨將不再是句口號”

胡盧西驚愕的說“不至於吧?”

“不至於?你以為庇護聖女不過是個有幾十億粉絲的大號網紅?不,不,胡盧西,你對庇護聖女的重要性一無所知。”阿卡爾·恰武什奧盧沉聲說,“庇護聖女——聖·希耶爾冕下,不僅是維護東西方和平的唯一紐帶,也是製約路西法這個已經無人能敵的大魔王的唯一武器。她能走上神壇,是基於強烈的現實需要,她是東西方能夠共同信任的天選之人,是真正的平民保護神。如果沒有她,東西方之間因為核戰造成的創傷根本無法彌合,將會再次撕裂爆發戰爭。而路西法,那個恐怖的魔王,也將再臨人間。”

胡盧西仍然是不敢相信的模樣,“您剛才不是說庇護聖女和路西法並不是一夥的嗎?怎麼庇護聖女又成了製約路西法的武器?”

阿卡爾·恰武什奧盧瞥了胡盧西一眼,“有些問題不是你問了就會有答案,胡盧西,彆光沉迷角鬥,也彆天真的以為和平會持續,要知道混亂、戰爭、弱肉強食才是這個世界的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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