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大魔王!
(感謝“愛看書的傻歡”、“書友20170922122249019”和“ddjis”的萬賞,二合一更新)
嶽麓山蜿蜒的邊緣鑲嵌著最後一抹夕陽,華麗璀璨得像是永不落幕的煙火。
在成默的視野之中,沈幼乙低垂著頭,像是耷拉著燭芯燃亮著微弱火苗的蠟燭,她佇立在融化的半顆太陽中間,散發著迷茫的孤獨,就像在偌大的圖書館找不到一本可以閱讀的書。
成默莫名的擔心沈幼乙會掉眼淚,似乎隻要她落淚,天邊的晚霞就會消散,整個世界就會墮入黑暗。
可此時此刻,在這樣一個場景和地點,他卻沒有辦法站出來安慰她。可就算換一個場所,不是在學校裡,成默認為自己同樣不會出聲安慰沈老師。
他一直覺得,對於真正關心的人,說一萬句不如做一件事,更何況道理人人都懂,沈老師也懂,他還能說什麼話安慰她呢?
成默清楚,語言在安慰人這方麵,連酒精都不如,人在傷心的時候需要的是宣泄,宣泄完之後,絕大多數人不需要安慰,傷口也會因為時間的流逝漸漸彌合。
想不通的人就會鑽進牛角尖,如果心中的結打不開,就會崩潰或者分裂,比如沈老師。
見沈老師似乎要動,成默立刻閃到了窗戶的一側,重新站進了牆壁的陰影中等待沈幼乙離開,他提著書包背靠牆壁注視著走廊牆壁上掛著的達爾文畫像,思緒開始飄飛。
“人是群居動物,可偏偏每個人都以自我為中心,集體生活在對他人的誤解之中,我們都在等待著彆人的理解與寬容,卻極少主動去了解他人,真是奇怪的物種。”成默看著唯獨頭頂沒有頭發,四周全是胡須和頭發的達爾文心想。
成默的思緒飄飛之際?迷你的引擎聲卻久久沒有響起,成默正覺得奇怪,就聽見鋁合金窗戶被人拉動的聲音。“跑已經來不及了”的念頭還沒有消失?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探了進來輕輕的扭住了他的臉頰?“喂!你站這裡偷窺多久了?”
成默轉頭就看見了沈幼乙?準確的說應該是沈道一,她左手提著雙低跟小皮鞋,右手正彎過來捏著他的臉頰。成默沒想到沈老師不僅早就注意到了他?居然還狡猾的脫了鞋赤著腳?不發出一絲聲音的走一段水泥路過來抓他,真是大意失荊州了。
成默轉頭看向身側的沈道一無奈的喊道“老師。”
沈道一微笑著說“成默啊!怎麼還沒有回家啊?”
成默卻覺得這微笑很危險,他感覺到窗戶裡灌進來一股灼熱的風?讓他渾身冒汗?“哦正準備回去。”
沈道一收回捏著成默臉頰的手?將那雙低跟皮鞋擱在窗台上?雙手按在水泥窗台上一撐?搖晃著波濤站上了窗台?隨後跳進了走廊,“回來這麼久都不來看我?是不是已經把我忘記了啊!”
五月的天氣不冷不熱,沈幼乙穿著簡單的圓領白t恤配淺粉色的西裝外套,兩條修長的腿被淡藍色的緊身牛仔褲裹得渾圓筆直,原本是很中性的服裝穿在沈老師身上卻女人味十足。
成默沒有立刻答話?喉頭滾動了一下?有些避嫌的轉過頭?才說道“馬上就要高考了?我得全心全意準備考試!”
“是嗎?”沈道一沒有追究的意思,頓了一下說道,“來?幫我一下。”
“幫什麼?”成默隻能轉頭問。
沈道一拾起放在窗台上的那雙小皮鞋,在成默的麵前搖晃了一下,巧笑倩兮的說道“幫我穿鞋啊!”
成默睜大眼睛,看著沈道一一臉的莫名其妙,雖然他並沒有說話,但卻用眼神清楚的傳達了“你是不是有病”這個意思。
沈道一衝著成默翻了個白眼,又扁了下嘴說道“喂!這是你的榮幸好不好?再說了給女孩子穿鞋很丟臉嗎?”
“你自己又不是不能穿,再說了你是我老師!”
沈道一依舊提著她那雙小皮鞋在成默麵前搖晃,“老師怎麼了?現在不是講孝道,電視網絡上一表孝心不就是孩子跟父母洗腳麼?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給父母洗腳可以,給父母穿鞋就不可以?”
麵對這種歪理邪說你能講道理?真要和沈道一不對,真要和女生講道理,那就是找痛快。成默深知這一點,掉頭就想走。
沈道一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成默的胳膊,不滿的說道“唉這麼久沒見還是一樣的沒有紳士風度,還是一樣的不解風情,還是一樣的沒有幽默感本來以為你這麼久音訊都沒有,是在那邊找了個女朋友樂不思蜀,看來我想錯了,你這樣的木魚腦袋,估計是不會有女孩子喜歡的。”
沈道一這一連串暗示明顯的排比句砸下來,要換成彆的單身狗,肯定身子都酥麻了,可成默卻皺了皺眉頭說道“這裡可是學校,你難道不知道沈老師和我最近都有麻煩嗎?”
“你可不像是在乎這些的人。”沈道一笑嘻嘻的說。
“我是無所謂,可我不想連累到沈老師,沈老師和我不一樣,她有家人有親戚有朋友有同事,而我什麼都沒有所以無關緊要。”成默甩開沈道一抓著他胳膊的手,表情嚴肅的看著沈道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