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閣下,消息總不如鑰匙來的重要,我提前告訴您這件事,就是為了表達我的誠意,希望在我拿到鑰匙以後,您也不會辜負我的誠意。”既然尼古拉斯找不到存放十字蜂的銀行,成默並不介意用一把鑰匙交換現在能夠看得到的利益,更何況在拿到了“死亡之光”以後,“十字蜂”遠不如保護他在太極龍的位置來的重要,這是一個不需要多做考慮的選擇題。因此成默上午聯絡了拿破侖七世,隻是準備好了底牌剛才卻沒有能用上,成默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什麼合理的要價,也不想拿破侖七世清楚他所處的尷尬狀況。
“那是當然的事情,隻是華夏有句成語叫做‘夜長夢多’,不如你把關於鑰匙和那個俄羅斯人的信息全都告訴我,我自己去查,隻要我能拿回‘十字蜂’,你想要什麼都儘管提。”
“親王殿下,鑰匙我保證能夠交到你的手上,隻是剛才我就說過我沒有‘騎士精神’,十字蜂的價值不言而喻,對於您和拿破侖家族的意義也非同尋常,所以我想要的”成默故意的停頓了一下,才沉聲說道“是阿斯加德遺跡之地裡的那件神器”
成默先是保證了能把鑰匙給拿破侖七世,讓拿破侖七世沒辦法確定鑰匙到底在哪裡,接著故意開了一個離譜但是合理的高價,這樣才能夠合理的解釋自己的動機,不會讓拿破侖七世起疑,要不然莫名其妙的把人家從法國喊到雅典來,不給一個交代實在說不過去。
拿破侖七世皺了皺眉頭說“你這樣的要求就有點無理了。”
“親王殿下,我並不是讓你用阿斯加德的神器來交換,就像我交給你的隻是一把鑰匙,一把一定能拿回十字蜂的鑰匙,所以你隻要給我一把能夠拿到阿斯加德神器的‘鑰匙’,讓我自己去拿就行!”成默的目標並不是“海姆達爾的號角”,他說“海姆達爾的號角”隻是為了建立一個對標物,這樣到時候用“十字蜂”作為交換的時候,才能拿到他期待的好處。
“如果有這樣的‘鑰匙’,我就自己去拿‘海姆達爾的號角’了!”拿破侖七世繼續搖頭,用堅定的語氣回答成默,但他心裡卻在想十字蜂的鑰匙肯定在你成默手上,而不是在什麼不存在的俄羅斯人手中,我手裡確實也有“海姆達爾號角的鑰匙”,隻是“三十三級以上”這把鑰匙對你來說毫無意義,拿破侖七世心念電轉,他也在急速的開動腦筋,想一個方法,不用付出太多代價就能拿回“十字蜂”。
“親王殿下,反正時間也還足夠,十字蜂的鑰匙也不會跑,你先想想辦法,想到了辦法,我們兩個再商量商量?”
成默的提議正合拿破侖七世的心意,他也需要一點時間考慮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正待答應成默,這時站在馬車邊的莫裡斯開口說道“殿下,有個小女孩朝這裡跑了過來,我們的人攔住了她,但她說她要找成默先生。”
拿破侖七世望向了成默,成默也有些疑惑,他順著莫裡斯的目光轉頭看向了背後的巷子,剛才在貧民窟裡看到過的那個叫做艾麥拉的小女生被一個黑衣人攔在了巷子的那邊,她站在牆壁的陰影裡,手裡緊緊的捏著一個什麼東西。
成默猶豫了一下說道“剛才經過貧民窟的時候,見她可憐給了她一點錢”
“需要讓她過來嗎?”拿破侖七世問。
想到自己把阿亞拉的手表給了艾麥拉的母親,成默擔心有關於手表的事情,於是說道“讓她過來吧!”
拿破侖點頭,莫裡斯便快步走到了巷子口,將艾麥拉帶了過來。也許是艾麥拉第一次見到像拿破侖七世這樣金碧輝煌的人,比剛才在屋子裡還要膽怯很多,她看了看拿破侖七世,不自覺的站向了靠近成默的方向,隨後她攤開手掌,將手裡的東西遞向了成默,結結巴巴的說道“恩人,謝謝您的饋贈。也謝謝你救了我,這是我的嫁妝,現在送給你。”
成默低頭看向了艾麥拉的手掌,上麵放著一塊巴掌大的小鏡子,鏡子的周圍鑲嵌滿了貝殼,樣子十分精巧漂亮,大馬士革自古就以這種貝殼鑲嵌工藝品聞名。成默抬手將艾麥拉的手推了回去,柔聲說道“既然是你的嫁妝我怎麼能要呢?”
艾麥拉將鏡子朝成默手裡塞,她開心的笑著說道“因為恩人你給了一大筆錢,所以我不用嫁人了!拉赫曼老師說我這個年紀嫁人的話不好,太早生寶寶容易被亞茲拉爾(死亡天使)念到名字,我現在才11歲,最好還等兩年”
成默的心臟被狠狠的拽了一下,即便知道這是中東人更是難民的常態,但他看著艾麥拉純真無辜的眼睛還是覺得有些難受,他再次將鏡子推了回去,笑著說道“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不愛照鏡子。你自己留著吧!”
“是嗎?”艾麥拉的臉上流露出有些難過遺憾,剛才還興高采烈的她,馬上就變的垂頭喪氣起來。
拿破侖七世認識不少沙烏地皇室的人,因此聽的懂一些沙烏地語,他也知道沙烏地的習俗是女子任何歲數都可以結婚,對此他並沒有感到震驚,隻是作為一個貴族,對弱者表現出憐憫是禮儀,他開口說道“小姑娘,不要不開心,叔叔在給你一筆錢,你可以拿著去買好吃的。”
說完拿破侖七世朝莫裡斯揮了一下手,莫裡斯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疊歐元,大概有好幾千,數都沒有數就遞向了艾麥拉。
成默連忙伸手攔住了莫裡斯,他看著艾麥拉期待的眼神搖頭說道“不要給她太多錢,在貧民窟忽然有太多錢不是件好事而且我已經給她母親安排了工作,應該能解決不少問題。”
聽到成默的勸阻,拿破侖七世這才低頭去看艾麥拉,然而艾麥拉隻是一副乾瘦且普通至極的中東少女模樣,長相上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拿破侖七世也就沒有把視線多在艾麥拉身上停留,笑著說道“那你給了多少我就給多少吧。”
成默點頭,從莫裡斯手中的一遝錢裡抽出了一百歐元,他蹲了下來將錢塞進艾麥拉的臟兮兮的褲子口袋裡,小聲說道“不要把錢掏出來,也不要喊,等下回家了悄悄給你媽媽,然後明天會有人帶你和弟弟妹妹們去海德拉的羅那吃好吃的去。”
艾麥拉見成默又給了錢,將不愉快立刻拋到了九霄雲外,問成默能不能和馬玩一會,拿破侖七世安排莫裡斯帶艾麥拉去洗手洗臉,讓他陪艾麥拉玩一會。
成默則不在耽誤時間,叫拿破侖七世幫忙送他去武利亞格力邁湖,當然成默不會告訴拿破侖七世自己把他當做保鏢使,隻是說路上還有事情和拿破侖七世說,拿破侖七世眼下有求於成默,自然不會拒絕,和成默一起朝武利亞格力邁湖趕了過去。
到了武利亞格力邁湖成默又找了借口讓拿破侖七世等他一會,便下了車直奔門牌號為gre·s·519的彆墅,他在附近觀察了一陣,找到了gre·s·519附近比較可疑的觀察點,接著就開始一個一個的排查,此時還是晚上十點不到,萬家燈火還沒有熄滅,街上也還有行人。
成默找到這些可疑地點的房屋門牌號,隨後打了電話叫宋希哲幫忙上網查詢這些地址的房屋近期有沒有租售的信息,並且要宋希哲侵入雅典的幾大租售網站去查曆史記錄,將刻意刪除掉租售記錄的房屋標注出來。
宋希哲有些奇怪成默怎麼會在華夏半夜跟他打電話,問了兩句,見成默叫他不要問,也就說記得跟他帶特產,便打著哈欠去開電腦去了。
成默一邊按照遠近搜尋這些可疑房屋的垃圾,一邊等宋希哲的消息,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宋希哲發了郵件給他,把所有他給出門牌號的房屋的租售信息發了過來,用星號標注出了兩個近期有租售記錄,並且還刻意刪除掉記錄的房屋。
成默毫不猶豫的直奔宋希哲用星標標注出來的第一處房屋——gre·fal·226,這一處房屋距離gre·s·519最遠,但它卻是可疑地點中最高的,整個南區沒有高樓大廈,這一套房屋位於一棟六層公寓的頂層,雖然不太符合單門獨戶這一要求,但卻是最合適觀察整個gre·s·519的位置,更何況gre·fal·226的麵積也有三百多平方,半層樓都隻有這一套房間,硬件上也勉強符合西園寺紅丸藏匿的要求。
迂回到達了gre·fal·226,成默抬眼觀察了一下,這棟米黃色的小樓和周遭希臘風情的彆墅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它絲毫沒有希臘風格的圓潤,也沒有用希臘人最愛在海邊用的白色,而是一個規則的四四方方的灰色小樓,一樓沒有房間是停車場,陽台全部用的鋼管欄杆,充滿了日夲公寓的味道。
這裡陽台麵朝大海,背麵緊臨馬路,時不時就有汽車引擎的聲音呼嘯而過,微醺的海風中帶著一絲鹹腥,不遠處的海灘邊還有家酒吧,淡淡的音樂聲沿著海風飄了過來。
成默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人經過,便輕輕跳上了二樓陽台,接著是三樓、四樓、五樓,在從五樓跳到六樓陽台的側麵欄杆上時,成默就看見了一具尼康紅外夜視望遠鏡正架在欄杆邊上,成默放緩呼吸,扶著牆壁沒有立刻從欄杆上跳進陽台,陽台上的落地玻璃門開著的,白色的窗紗被吹的飄到了門外,陽台上有茶幾和沙發,茶幾上放著一本《出蘭秘譜》,成默記得這是一本記錄道悅對道策的棋譜。
知道日夲圍棋曆史的人,都知道日夲的圍棋自道策時代才走向興旺。在道策之前的日夲棋風,均以作戰屠龍為主。但自從道策之後,棋風頓變,開始講究布局理論和靈活戰略,而且,三百年前得道策,有很多現代化的下法,這一點更是難能可貴。
在日夲棋史上的曆代名人中,大概道策為第一人,被推崇為前聖,即使現在日夲職業棋手仍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此時海風將這本頁麵泛黃的棋譜翻的嘩嘩作響。
成默虛著眼睛仔細聆聽,聽到了房間裡有靜謐悠長的呼吸聲,除此之外就隻剩下海風翻動書頁的聲音。
又聆聽了片刻再也聽不到其他的動靜,成默便小心翼翼的跳進陽台,背靠在牆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成默慢慢蹲了下來傾著身子稍稍探頭隔著落地玻璃門朝裡麵望去,卻看到西園寺紅丸正麵對著陽台閉目盤腿而坐,他穿著黑色和服,麵前擺著一張光潔如新顏色鮮亮的榧木棋盤,厚實的榧木棋盤一側放著兩個棋罐。
似乎他在等人在與他對弈
成默猜測也許他是在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