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在灼燒,拿破侖七世的心也在怒火中被炙烤,他覺得雅典娜不是在說氣話,似乎是真的想要斬殺他,隻有想到自己是在載體狀態,他的心才會好過一些。
拿破侖七世能夠憑借強大的身體機能抵擋強烈的震蕩,帕特農神廟卻不能。四十八根直徑兩米多、高近二十米的柱體組成的帕特農神廟遺跡在不停的震顫中再也堅持不住,這座在雅典衛城山佇立了將近三千年的人類瑰寶如積木般轟然倒塌。突如其來的意外導致拿破侖七世露出了破綻,黑色的“柏修斯之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突破了“七星權杖”密不透水的防禦,直取拿破侖七世的脖頸。
無數虛幻的黑色影子在半空中合為一體,麵若冰霜的雅典娜揮出若驚鴻一瞥的至快一劍,光芒席卷衛城山巔,一道銀光卷起了無數風雷,周遭那些斷裂的巨石全都被震成了粉末。
拿破侖七世克製住了強烈的使用瞬移的衝動,雖然看不見也聽不見那一劍最終會從那個角度攻入,但他憑借對雅典娜的了解,賭博似的在漫天的粉末和劍光中揮舞七星權杖直抵那一道盛大光芒的中心,以一往無前的姿態用權杖尖端的鑽石抵擋住了這無與倫比的一劍。
這是以載體受到重創,以神將的無敵名聲,為賭注的一擊。
拿破侖七世覺得自己的應對真是紳士的無可挑剔。
隻是擋住了致命的一劍,卻沒有能擋住空氣的高頻震動產生的無數道劍氣,它們席卷而下,將拿破侖七世的衣服割出了數不清的刀痕,棕色的發絲被風吹散,就連他的臉頰也有幾顆血珠從細線般的傷口中飄飛,隻是瞬間就愈合,如同從未曾出現過。
兩人靜靜的懸停在蕩然無存的帕特農神廟遺址上空,全然沒有對曆史遺跡的憐憫,隻是凝視著對方。
拿破侖七世沉著臉,用低啞的聲音問“一定要這樣嗎?”
雅典娜收放下舉著柏修斯之劍的右手,揮舞著黑色的鋼鐵羽翼,自然的站立於虛空之中,她麵無表情的說道“用技能吧!要不然你不是我的對手,殺了你也沒意思”
拿破侖七世發出冷笑,壓抑著滿腔的怒火,“我是說一定要這樣嗎?”
雅典娜皺了皺眉頭,“你有話能不能直接說?”
拿破侖七世沉默了一會,他憋了很久,憋的快要出了內傷,終於忍不住大聲的質問出來,“我對你不夠好嗎?你要這樣對我?”
拿破侖七世此刻的神情確實和平時那個自信儒雅又瀟灑自如的拿破侖七世完全不一樣,這叫雅典娜都有些意外,“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囉嗦?我都說要殺你了,你搞清楚沒有?”
“你那是一時的氣話,我知道,雅典娜,你因為我之前欺騙了你不高興,你來巴黎詢問我,但我卻欺騙了你,我承認這件事是我錯在先。可你能不能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想你是黑死病的人,你知道不知道我為了清剿九頭蛇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拿破侖七世臉色發苦,他搖著頭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聲音說,“對這件事我真的抱歉,但我是真的是全心全意為了你好,我發誓,雅典娜,讓我們好好聊聊,不要再鬥氣了好不好?”
“不用說抱歉,我並沒有感覺到受傷害,我也對你隱瞞了一些真相,大家誰也不欠誰的。你想做什麼,你想說什麼,是你的自由,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對我要誠實,你也沒有必要這樣要求自己。”雅典娜淡淡的說。
“彆說這樣的話,彆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拿破侖七世擠出一絲笑容,“你看,你都把帕特農神廟給毀了,不知道彆人會怎麼樣罵我們。不過沒關係,我剛才說過,我是你的克克羅普斯,我會為你重新修建一座屬於你的神廟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讓其他人看笑話了,現在你跟我回去,我們再好好的聊一聊,我保證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的好不好?雅典娜,我的心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相信我”
“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說的很清楚了,我沒有生你的氣,你欺騙我很正常,我也沒有跟你袒露過我的身份。你要清剿海德拉也很正常,畢竟你想要什麼,我很清楚。克裡斯托夫,沒必要說這麼多,我們曾經是朋友,但現在沒辦法做朋友了。”
雅典娜的冷靜讓拿破侖七世愈發的感到怒火中燒,他俊朗的麵孔因強烈的心碎而扭曲,“你怎麼能夠這樣對我?你怎麼能夠這樣對我?”
“我為什麼不能?為什麼你總覺得事情要按照你的計劃發展,為什麼你總認為你想要得到的東西一定能得到?”雅典娜搖了搖頭說。
“事實證明我就是可以!”拿破侖七世指了指被夷為平地的山巔,“我說過我能獲得玫瑰十字會的會長我就能,我說過我會推龐勒當選我就能,我說過我會拿到神將之位,我現在也拿到了,我說過要建立一個統一的強大的歐羅巴,我現在正一步一個腳印的去做”拿破侖七世一字一句的說,“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成為神將,統一歐羅巴更難的事情嗎?沒有了吧?”雅典娜冷笑道“拿破侖神將,我真不覺得你做的事情有什麼難度。”
“你是不是喜歡上彆人了?雅典娜,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彆人了?他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他!”
雅典娜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我不僅對男人沒有興趣,我連對人類都沒有興趣”
“你瞧,你這就是在說氣話,我知道,雅典娜,你還是愛我的。”
雅典娜嚴肅的說道“不,拿破侖神將,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可能性,知道嗎?我特彆討厭你這樣迷戀權力的人,如果不是你們那個圈子能夠讓我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我會離你們這群人遠遠的”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雅典娜,我知道我還不夠好,你給我個機會改好不好?”
“算了!”雅典娜再次舉起了柏修斯之劍,“我不想和你廢話了。”
拿破侖七世沒有立刻說話,隻是他的臉色漸漸變得猙獰,“你這個可恥的表子!你這個可恥的表子,不值得我為你付出這麼多,不值得我為你動真心,不值得我全心全意竭儘全力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肮臟的蜥蜴人,你徒有一副美麗的人類外殼,內裡卻是冰冷的無恥的下賤的冷血動物的心臟”
聽到拿破侖七世說“肮臟的蜥蜴人”,雅典娜一直平靜的麵孔變愈發冷峻,黑色的長刀在月色下微微顫動,像是隨時準備割斷拿破侖七世的喉嚨。
拿破侖七世從來沒有如此的失控過,他的臉色漲的通紅,眼睛裡也全是紅色的血絲,他盯著雅典娜聲嘶力竭的衝著雅典娜大喊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和我做朋友,你為什麼和我一起出去旅行,為什麼我邀請你來我家見我祖父你會答應,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答應那個賭約,甚至在我說你是我的未婚妻時也沒有表示強烈的反對”
“第一不是我要和你做朋友,是你一直在纏著我做朋友;第二我從來沒有和你單獨旅行過,都是很多人一起,我身為黑死病的人,有任務所在,必須去了解對我有用的信息;第三見你祖父怎麼了?我真不清楚這其中有什麼深刻的含義,如果你當時跟我說清楚,我就不會去了;最後我答應你的賭約,隻是覺得以你的實力不可能成為神將,我覺得你人還不錯,沒必要讓你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所以想讓你死心而已,之所以沒有強烈的反對,因為你這個擋箭牌讓我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騷擾本來一切都很好,但沒想到你會用另一種方式獲得神將之位,這確實是我看輕你了”
拿破侖七世的表情從哀傷轉到了義憤,他抬起權杖指著雅典娜恨恨的說道“你聽好了,雅典娜,你讓我傷心了,你不應該這樣做的,我發誓,我會讓你乖乖的嫁給我,我會讓你沒得選擇!”
雅典娜認真的問“活著當你的神將不好嗎?”
拿破侖七世高舉權杖激活了十分鐘全能力強化,然後將七星權杖換到了左手,右手召喚出了藍色執水者歐申納斯之劍,那如大海般深邃的神劍散發出比射燈還要燦爛的光芒,他如蒼鷹般直撲雅典娜,同時低聲怒吼“我不想對你動真格的,是你逼我的!”
雅典娜麵無表情的將黑色長刀橫在半空中,藍色的執水者在空中帶出如浪潮般的波紋,金色的七星權杖點亮了金色聖盾,如永恒煙火的奪目光華照亮了彼此的臉龐。
拿破侖七世的麵龐憤怒猙獰如鎮守地獄的天王,而雅典娜覆蓋著一半黑色麵具的臉龐淡漠的像是神像。
這是人類神將與擁有蜥蜴人血統的黑死病“至上四柱”的戰鬥,超乎想象的畫麵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世人麵前。和剛才純粹的載體技能博弈不一樣,現在的戰鬥每一招都裹挾著技能的威力,每一次的攻擊都如同流星在空氣中散發出耀眼的光輝,人們看不見他們的蹤跡,卻能看見如燈光秀般的火樹銀花在夜空綻放。
毀天滅地的神魔末日之戰在雅典的上空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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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成默手持“七罪宗”一劍消融了第八十層的合金門,門的背後不再是普通的九頭蛇守衛,而是兩個全副武裝穿著黑色龍鱗外骨骼手持磁暴槍的全裝甲機械戰士。藍紫色的電光在魚叉般的槍口閃爍了一下,蛛網般電流占據了整個樓道,沿著空氣飛快的蔓延,向著成默籠罩了過來。
“七罪宗”擴張成傘,將電光隔絕在外,成默則全力的朝上衝刺,他對全裝甲的外骨骼戰士不能更熟悉,知道他們的弱點在哪裡。在接近守在八十層樓道口的兩個全裝甲戰士時,他全力催動“七罪宗”,半球形的七罪宗忽然長出兩道尖刺,這些尖刺精準的從頭盔與裝甲的接縫處插了進去。
電流的滋滋聲片刻之後才消失不見,兩具沉重的屍體重重的砸在了拐角處。成默沒有繼續向上走,他低頭俯瞰,這樣外骨骼型號顯然不屬於他所熟知的任何型號,看上去科技感並不強,反而有點像是古代武士的龍鱗盔甲,頭盔的造型也很奇特,不像歐宇或者華夏的頭盔大麵積的使用有機玻璃,隻在眼睛處用了一點,其他的地方全是像是塑料質感的薄金屬。從整體上看,審美和製造工藝上來看就完全沒有曆史感,有點像是幻想遊戲裡等級不那麼高的裝備。
成默彎腰摸了一下,這些外骨骼摸起來也不像是合金,更像是陶瓷工藝,感覺十分輕便,他正思考要不要把這身盔甲卸下來自己穿上的時候,默罕默德·奧維斯已經跟了上來,他從地上拾起那把神似升級般魚叉槍的磁暴槍遞給了默罕默德·奧維斯,“槍已經沒用了,用這個。”
默罕默德·奧維斯並沒有把手中的2000扔掉,而是把它背在了背後,才接過磁暴槍問道“怎麼用?”
“比槍好用,對準人射就行,躲都沒辦法躲。”成默一邊說一邊開始拆卸屍體上的外骨骼,“你把另外一具拆下來穿上,能夠保命”
這時精英男雷克茨卡也邁過融解掉的合金門,走到了八十層的進口處,他看了眼正在拆外骨骼的兩人,說道“這是什麼?外骨骼嗎?很少見的型號”
成默回頭瞥了眼精英男雷克茨卡,低聲說“大概是黑死病的裝備?”
“黑死病?難怪,我運輸毒品,偶爾也運軍火,外骨骼可是緊俏貨,一整套歐宇的‘浩克係列’能賣上百萬美金”
“浩克的係統不如onyx好,穩定性差了點,使用起來總有點點遲滯感。”成默說。
“你是軍人?對外骨骼這麼熟悉?”雷克茨卡有些好奇的問。
成默搖頭,不言不語的將這套龍鱗形狀武士盔甲般的外骨骼往身上套,胖子尤金體型太大擠不進樓梯轉角,隻能站在樓梯台階上眼巴巴的看著,“頭,能不能幫我弄一套穿穿,我也想試看看是什麼感覺!”
“彆想了,外骨骼一般都是通用型,估計沒有適合你這樣體型的”雷克茨卡說。
“麻著法克兒,老子發誓,老子一定會減肥,等我出去了我就節食,運動,瘦成一道閃電,變成一個帥哥等我瘦下來了,絕對比老大還帥”胖子尤金信誓旦旦的說。
雷克茨卡看了眼t恤蒙著腦袋,隻露出兩隻眼睛的成默,笑道“你看見過老大的長相?”
胖子尤金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沒看見,但我猜老大一定帥到爆炸。”
成默穿好了身上的外骨骼,隻剩下了頭盔沒有戴上,他淡淡的說道“先彆跟過來。”就走到了上麵將染了不少鮮血的t恤脫了下來,將頭盔戴好。
稍微調整了一下鬆緊度,成默才開口說“我們繼續,還有十層樓,我猜在第九十層會更危險。”
“老大,我膽子小,你可彆嚇我,能不能也幫我整一套這玩意?”站在最後麵的辛克萊爾戰戰兢兢的說。
“彆急,上麵應該還有。”成默說,他一馬當先向著樓上繼續走,在八十五樓再次迎來阻擊,一隊穿著外骨骼的機械戰士將樓道堵的水泄不通,這樣的環境反而更適合成默發揮,即便外骨骼戰士比普通戰士要強很多,但無奈他們的對手是擁有神器“七罪宗”的成默,依舊還是降維打擊。
來自機械戰士的阻擊還是很乏力,成默心想畢竟九頭蛇還是不像燈塔國的正規部隊,要是他們配備了“金屬風暴”這樣針對天選者的武器,那他也無能為力。隻是一隊穿著外骨骼的戰士的話仍然不夠看。在掃蕩完這一隊機械戰士之後,除了胖子尤金,其他人都鳥槍換炮,換上了外骨骼。
一行人繼續向上前進,成默如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刃刺穿了一切抵抗來到了第九十層。這一次攔在眾人麵前的是一扇銀光閃閃的大門,上麵刷著一個黑色的九頭蛇標誌以及紅色的“danro”。
成默記得這個標誌,在九十一樓醫院樣子的樓層裡,他看見過這個標誌。當時阿亞拉輸入了密碼,驗證了指紋和虹膜才打開那道門。成默先是聆聽了一下,沒有聽到門的背後有任何聲音,才走上前去。
這時紅色的骷髏忽然發出刺眼的紅光,將成默周身完全籠罩,成默嚇了一大跳,剛準備揮動“七罪宗”將眼前的銀色大門給破壞掉,就聽見耳畔響起了一個機械的女聲,“歡迎您來到黑死病9號醫院,井醫生,我是烏鴉,將竭誠為您服務,有任何需要請呼喚我的名字,或者通過手機a發送要求”
成默先是一陣頭皮發麻,沒想到“黑死病”的a能夠穿透他的載體鎖定他的真實身份,轉念又想到魔神貝雷特不僅搜走了他的黑死病手機,還確定他就是“成默”,也就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了。
隻是魔神貝雷特並沒有解除他的醫生身份,讓成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正揣測這是不是個陷阱,就看見銀色的大門洞開,九十層的轉角處站著兩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人”,準確的說應該是兩隻怪物,它們體型巨大,渾身都是緊實的腱子肉,一看就充滿了爆炸的力量,肌膚上密布著深綠色像是苔蘚般的鱗片,在日光燈的照射下有粘稠的液體附在上麵,鼻子扁平,猩紅的嘴一直裂到下顎處,手隻有四個指頭,每個指頭都像是鳥喙,尖銳鋒利的可怕。
它們沒有睜開眼睛,像是在冬眠一般佇立在大門的兩側。
“蜥蜴人?”成默想起了阿亞拉曾經提到過的名詞,他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危險,他有些猶豫該不該進入這扇門,距離他的目標隻有一層樓了,就這樣放棄?
“按道理來說貝雷特魔神實在沒有必要設置這樣一個無厘頭的陷阱,門都自己為你開了,還猶豫什麼?”成默心想,他隱約覺得命運是一條無形的線,將他和“黑死病”這個組織緊緊的纏繞在了一起。
其他人站在下方拐角處的人久久沒有聽見動靜,探頭望了過來,先是默罕默德·奧維斯發出了驚呼走了出來,接著是精英男雷克茨卡,兩個人站在拐角處動抬頭看著高處的綠色怪物都不敢動。
胖子尤金按捺不住,也走了出來,“麻著法克兒!這是什麼怪物?”走到了成默身後的胖子尤金發出了驚呼。
沒有人回答胖子尤金,直到辛克萊爾抓著扶手探頭探腦的看兩眼,才驚恐的說道“綠巨人?”
成默走到門口,拉開和默罕默德·奧維斯他們的距離,隨後用極低的聲音問道“烏鴉,隻有我一個人能進入嗎?我能不能帶其他人進入?”
“您隻能自己在九十五樓以下活動,沒有權限帶人進入。”
成默應了聲“好”,回頭對還站在轉角處的幾人說道“你們在這裡等等我,我把我的同伴救出來了,我們就離開。”
“我們不能進去嗎?”胖子尤金急切的問。
成默搖了搖頭,“太危險了。”
說完他就徑直跨進了大門,還沒有扭頭,銀色的大門就悄無聲息的關閉。他凝視著站在門口緊閉著雙眼兩個蜥蜴人,深吸了一口氣,越過了蜥蜴人守衛著的合金門,繼續向樓上走。
沒有了尤金的聒噪,世界安靜的可怕,成默能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到了九十一樓,門口依然站著兩隻令人望而生畏的蜥蜴人。成默心跳如雷,對於未知的生物就連他也有種莫名的恐慌,他握緊了七罪宗,謹慎的觀察著兩隻蜥蜴人,徑直向著緊閉的合金門走去。
“嘩”的一聲,合金門像是感應門一般自動打開,兩隻蜥蜴人紋絲不動,看上去完全沒有生命,但成默卻能感覺到一種死亡的危險。他在內心深處是真的不確定,自己倘若不是黑死病的醫生,又不在載體的狀況之下,能不能應付的了這些蜥蜴人,它們看上去比普通人要敏捷太多了,像是被某種強大力量封印的邪惡生物,即便有“七罪宗”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是死
值得慶幸的是,鬼使神差的作為醫生的他竟然有權限進入。成默在與兩隻蜥蜴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滾動了一下喉嚨,在進入九十一層稍微熟悉一點的環境之後,那種隨時會來的致命感才消散了一點。
像是醫院的九十一層在深夜空無一人,隻有幽暗的燈光亮著,空氣飄蕩著淡淡的福爾馬林味道,放眼望去就像是專業嚇人的日夲鬼屋,似乎隨時都有喪屍或者鬼魂從不經意的地方突然冒出來,死一般的寂靜產生了一種驚悚感。
成默按照記憶向著井泉所在的病房走了過去,那些安裝著觀察窗的病房裡透著慘白的燈光。成默記得上次和阿亞拉過來,所有觀察窗都呈現著幽深的綠色,讓他的視線沒有辦法透過窗戶,但今天這些窗戶全都是透明的,他朝裡麵看去,像是icu病房的病床上躺著的並不全是人。
有好幾個病房的床上,被束縛帶捆著的都是守衛在安全門口的蜥蜴人,他們大都長的相似,外型上很難區分。還有一些似乎是蜥蜴人和人類的混血也就是阿亞拉說的變種人,有些人的特征更像是蜥蜴人,有些人的特征更像是人,他就看見一個渾身覆蓋著鱗片,脖子處還有魚鰓樣子肌肉的男子。
成默想起了獲得奧斯卡的電影《水形物語》,曾經他以為那不過是一部極其無聊的愛情片,此時才覺得,也許編劇是真的愛上了一個蜥蜴人才會寫下那樣的劇本。想到《水形物語》中的一些畫麵,成默一陣頭皮發麻,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很快他就來到了刷著紅色“danro”印著“黑色九頭蛇”標誌的藍色合金門前,他記得白天來的時候這裡有兩個守衛,阿亞拉出示了通行證,驗證了虹膜和指紋門才打開,但在這個晚上,他隻是走到了門口,一陣紅光閃過,沉重的合金門就自動彈開。
眼見即將順利的完成營救計劃,成默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一些。隻是事情太過順利讓成默心中又產生了隱約的不安,這比他想象中的浴血奮戰要輕鬆的太多。他再次加快了腳步用小跑的方式向著井泉的病房跑了過去,於是整個走廊裡都響起了他急促而輕微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激起了無數得回聲,讓成默感覺有無數人在同時奔跑。
成默回憶起了“寂靜嶺”,他在玩這個遊戲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害怕,但在身處這樣的環境之中時,還有覺得心底毛毛的,再次亮出了“七罪宗”,那清透的光照亮了走廊時,成默便覺得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越過了四個實驗室,終於來到了井泉的病房,成默快速的衝到了觀察窗口,朝裡麵望去,心卻沉到了穀底,病床上被束縛帶捆著的人已經不再是井泉,而是一個渾身長滿鱗片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