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零章 諸神的黃昏(34)_反叛的大魔王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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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零章 諸神的黃昏(34)(2 / 2)

成默加快腳步向著劇院走去,那幅占據了半麵牆的海報卻像是馬賽克畫,一直有些模糊不清。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海報才如同迷霧中的景致逐漸清晰,他邊走邊凝神細看,那海報是一幅不甚清楚的雪景動圖,畫麵中鵝毛大雪漫天飄飛,似乎這不是海報,而是一麵像素不那麼高的顯示器正在重複播放同一段畫麵。

直到走出了靠近劇院的櫻花林,畫的內容才完全呈現在成默眼前。漫天大雪後麵的遠景是一片城市,接踵摩肩的大廈在陰霾的雪天裡組成了幽暗的城市天際線。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座埃菲爾鐵塔般的高塔,高塔頂端亮著射燈般的燈光,如同獨眼巨人的視線穿過了紛紛揚揚的白雪,越過了茫茫鬆林,照射在雪原上一個牽著馴鹿的男孩和一個駕著狗拉雪橇車的女孩身上。

“難道不是神話故事?”

成默心中稍稍有些意外,他走到飛簷翹角的黑瓦屋簷下停住腳步,定睛看向那幅動態海報,在他頭頂紅燈籠於風中搖晃,與紅色木門交相輝映,古樸中透著一股詭異。

搖蕩的紅光中他越看越覺得不對,那個穿著愛斯基摩款派克大衣,牽著馴鹿的小男孩很像是他自己。而那個坐在雪橇車上的女孩,和他穿著同款大衣,戴著白色的狐皮帽,此時正回望著高塔的方向,那張麵孔在紛揚的大雪和飄蕩的護耳模糊中難以辨認。

成默緊緊盯著海報中的女孩,那款派克大衣和白色狐皮帽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當年他們在分蘭雪原堆雪人的時候就是穿的這身衣服,兩件都是謝旻韞在機場的burberry買的,價格是一萬七千八百七十五。謝旻韞戴的那頂帽子是在分蘭聖誕村買的,一百二十八歐,都是他付的款,至今他還記得一清二楚。

須臾之後,場景變化,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高壓電防護服,站在飄灑著風雪的高塔頂端,巨大的圓筒射燈在他的頭上徘徊,他用一杆雙筒獵槍指著一個滿頭的金發的男子,男子一頭金色的長發,眼睛深邃,輪廓如刀削斧鑿,有幾分像是拿破侖七世。

此際看到謝旻韞和拿破侖七世,他也沒有過於異樣的情緒,心中冷笑,“能讀取我的記憶?還是我所看到的都是我自己潛意識中最想要看到的?又或者是瓦沙克魔神對我已經了如指掌?從穿著上看和巴黎的事情關係不大,可從背景像是埃菲爾鐵塔的高塔上看又有些相似。但這一幕追逐戲根本沒有發生過,所以和現實應該是沒有關聯的也許選取拿破侖七世和謝旻韞,還是因為這兩個人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海報是我內心的投射不管怎麼說,這一切肯定是為了讓我有更深的代入感,看樣子這劇情不僅僅是感官刺激,還有更為深刻的內容,一定得謹慎”

成默大腦飛快運轉,直到找不出更多的線索,才麵無表情的邁進了劇院。進門是一個小廳,小廳四周全是浮世繪,隻有正麵左右有兩扇厚重的隔音門,其中一扇開著,藍布門簾上寫著“入口”兩個字。成默穿過小廳,走到入口,掀開布簾走了進去,裡麵並不是電影院也不是劇院,而是一個傳統的日式能劇劇院。

能劇舞台並不大,和其他舞台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偏右側有一個拳擊台大小的蝴蝶亭。舞台背景也不是幕布,而是木質屏風,屏風上描繪著青鬆。花道從舞台左側通向亭子,像是一條回廊。回廊的入口掛著七彩的錦緞,那是演員入場的地方。

成默環顧了劇院一圈,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所有的座椅都空空如也,舞台上也渺無人煙。就在他想是不是該找個位置坐下來時,頭頂的燈光忽然黯淡了下來,所有的聚光燈同時熄滅,隻剩下那座蝴蝶亭兩側亮著微弱的燭火。

於此同時也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細細的笛聲,那笛聲如泣如訴幽怨異常。他對日夲文化還算了解,知道這不叫笛子,而是叫能管,與竹笛有幾分相似。能劇開場一般都是用這樣陰森的音樂。果然,幾聲漫長而婉轉的笛聲過後,又響起了鼓聲和如念咒般的嘶啞吟哦,與能劇音樂無異。

隨著異乎尋常空靈又詭譎的音樂聲,悲傷的氛圍如水,幾乎要將整個劇院淹沒。這音樂和那兩盞散發著光暈的燭火似乎有催人入眠的魔力,在綿綿纏繞的歌聲中成默覺得眼皮沉重極了,像是極端期待著自己深陷進睡眠,意識在迅速沉淪,他迫切的想要合上雙眼,躺在一處溫暖又柔軟的地方。他使勁的搖了搖頭眨了眨眼,想要清醒過來,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竟下起了鵝毛大雪,一股夾雜著冷風的寒意撲麵而來,讓他又瞬間清醒。

成默搖了搖頭,聞到了極為清新的冷意,剛才昏昏欲睡的渴望好似從未曾出現。在白茫茫中他抬起手,白色羽毛般的雪花一片又一片落在他的手上戴著黑色皮毛手套的手上。

那手套殘留著深深的劃痕,磨損相當嚴重。

“哥哥,怎麼了?”

一個清麗稚嫩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成默猛然驚醒,轉頭循聲望向側後方,手電筒的光柱在冰原上投下明亮的光錐,幾隻毛茸茸的雪橇犬中間站著個頭戴狐皮帽身著愛斯基摩熊皮衣的小女孩,她拉下了蒙在臉上的圍巾,露出了小巧秀氣的臉龐,狐皮帽中流瀉出來的烏黑長發將她的麵孔襯托的比冰原還要白皙潔淨,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血色,有種晶瑩剔透之感。原本這樣的肌膚過於冰冷,但鑲嵌在小巧鼻梁上的那雙黑葡萄似的眸子實在太深邃靈動了,讓整個人都散發出了冰雪精靈般的可愛又高貴的氣質。

小女孩應該就是海報上的女孩,她的輪廓氣質都像是謝旻韞,大概謝旻韞十歲的時候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就在成默看清小女孩樣貌的刹那,漫天的大雪陡然間停了下來,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停”,如同電影按下了暫停鍵。在他眼前一片又一片的鵝毛大雪懸在空中紋絲不動,手電筒發出來的光柱像是錐形玻璃放置在黑暗中,燈光中雪橇犬的銳利的犬齒,少女明亮如寶石的瞳孔,以及他們呼出來的白氣都像是藝術館裡的精美陳設,這一切組成了一幅靜止的立體畫。

不可思議的凝固中,一個穿著黛藍色和服踩著白襪和木屐的美麗女人穿過了虛空,像是從鏡映著現實的鏡中走出來一般,走到了成默的麵前。

她束著腰帶的纖細腰肢好似風中的麥穗,似笑非笑的眼睛裡泛著耀眼的銀白色,如夏日陽光下泛波的海水,還有她的麵容肌膚,白到刺眼,還浮動著一種變幻無常的美感,像是水晶器皿。

這麵龐成默實在不能更熟悉,他虛了下眼睛低聲說“西園寺”

和西園寺紅丸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掩嘴輕笑,“妾身是西園寺葵”她直勾勾的凝視著成默說,“成君不會以為是我弟弟穿了女裝來見你吧?”

西園寺葵開口,成默瞬間就將她和走廊上身著紅袍的女郎對應了起來。令人驚歎的是,剛才她戴著麵具時給人的感覺極為危險豔麗,現在衝著他微笑,卻有種難以置信的親和力。也許這其中有西園寺紅丸的緣故,也許是因為西園寺葵的笑容過於柔和甜美,總而言之成默一點都不覺得陌生,像是認識了這個女人很久。

成默不由自已的回應以笑容,“第一眼確實有這樣的錯覺,但仔細看葵小姐和西園寺君的區彆還是蠻大的。”

“哦?”西園寺葵饒有興致的問,“哪裡有區彆?”

“笑容。”頓了一下,成默說,“西園寺君的笑容大多數時候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戲謔,所以他的眼輪匝肌沒怎麼動。葵小姐的笑容則有種發自心底的真誠與溫柔,從眼輪匝肌的運動就能看出來。而且西園寺君的個頭稍微要高那麼一點點”

西園寺葵柔柔的一笑,“成君的觀察真是細致入微。”

“過獎了。”成默瞥了眼旁邊神似謝旻韞的小女孩,此時她靜靜站立,如同栩栩如生的蠟像人偶,“葵小姐對我也很了解。”

“畢竟是紅丸醬最重要的朋友,而妾身隻有紅丸醬這麼一個弟弟,實在沒有辦法不去關注。”西園寺葵深深鞠了一躬,“如果說給成君造成了困擾,實在是萬分抱歉。”

眼前一片片懸在空中的晶瑩雪花像是層層疊疊的白色珠簾,彎下腰來的西園寺葵讓那些珠簾晃動了起來。在輕盈舞動的雪花簾間,成默不經意看見女人和服領子和漆黑發須間修長白皙的脖頸,視覺上極為享受,如同纖長的白瓷勺柄,向裡還露著一片潔白的肌膚,不過是視線觸碰,就能讓人幻想觸碰的美妙。但想到對方和西園寺紅丸長得極為相似,他馬上挪開了視線,若無其事的說道“是因為我是西園寺君的朋友才去調查我的嗎?這樣的理由真是讓人心情舒暢。”他聳了聳肩膀,“至少不是因為我們是敵人。”

“如果是敵人我就不會在這裡了。”西園寺葵起身微笑,那笑容藏著難以讀取的深度內容,“不止不是敵人,紅丸醬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叫我一定要幫助你成為黑死病之主。”

聽到“黑死病之主”成默很是意外,他注視著西園寺葵的瞳孔像是思維停頓了幾秒。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向著那虛幻如雪的女人鞠了一躬,誠摯的說道“那實在是感激不儘。”這一躬,姿勢深得麗虹人傳統要義,背直頭平,角度則根據誠意調整到了不偏不倚的四十五度。

西園寺葵連忙還以鞠躬,“成君現在就說感激實在太早了。我還什麼都沒有做。”

“有這份心意就令人動容了。”成默直起身子與西園寺葵對視,“說實話我至今都不太清楚我和他之間算是敵人還是朋友,又或者兩者兼有,這種感覺很奇怪,也許兩個壞蛋狼狽為奸也能產生一些彆樣的感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隻有我這樣覺得,我這個人實在是太多疑了。確實是我這個人太多疑了。總之,將來我會試著想辦法回饋。”

西園寺葵一直麵帶笑容,“我弟弟那樣的人,你要無條件的信任才是件奇怪的事情。”

成默垂下眼簾輕聲說“我覺得‘信任’對他來說不算重要。他其實並不在乎我信任不信任他,甚至我能說,他不在乎任何人的信任。西園寺君幫助我,想要獲得什麼,我很清楚。”他認真的說,“我將儘我所能讓他的人生更有樂趣,是那種崇高的樂趣,足以對抗虛無的樂趣。”

西園寺葵第一次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凝睇著成默沉默了片刻,才輕聲感歎道“成君真是紅丸醬的知己啊!”

成默笑了一下,“但願我不會為了這句誇讚付出太多代價。我知道越是珍貴的東西就需要付出越大的代價,為此我誠惶誠恐。”他嗤笑一聲,搖著頭自我解嘲的說,“真糟糕我還是個斤斤計較的人。”

西園寺葵莞爾,這一次她笑的很愉快,還沒有抬起袖子遮掩,在雪夜裡明朗的像是金燦燦的向日葵。笑聲中她意味深長的說“寶貴的東西當然得用寶貴的東西去換,就像真心才能換來真心,不一定是什麼代價。”

“葵小姐所言極是,對於我和西園寺紅丸這種人來說,確實沒有什麼比真心更寶貴的了”

西園寺葵又鞠了一躬,“對了,真抱歉用這樣的方式來見你,在外麵並不是太方便。”她起身時笑著誇讚道,“而且您的妻子實在太厲害了,這樣都能追蹤到我們。不愧是最強的至上四柱——雅典娜大帝。”

成默心想也沒有必要背著雅典娜做什麼啊!怎麼說得像是在偷情,“既然大家都這麼熟悉了,也就不需要鞠躬了。您一鞠躬,我總覺得我又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西園寺葵再次深深的鞠躬,滿腔歉意的說道“真對不起,給您帶來了困擾,我會儘量減少鞠躬的頻率的”

成默無語,心想西園寺葵也太擅長反思了吧!實在是個反思怪,要和她對著反思肯定反思不過,他立刻環顧了一圈渺茫無際的大雪,轉移話題問“這裡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是神廟裡一個製造虛擬現實的裝置,配合我的‘深眠’技能能無縫從現實銜接進入。”

成默聳了聳肩膀說“有什麼意義?”

“如您所猜測的那樣,‘官能劇院’的確是一種考驗,但並不僅止於感官。它是多緯度的,係統會根據您的表現給出一個評價,當評價不夠的時候,就沒辦法從裝置中脫離。”

成默直接了當的問道“那評價標準是什麼?”

“評價標準什麼的無關緊要。”西園寺葵揮了手,雪花開始快速掉落,像是下墜的流光,“我會通過權限,讓你走一遍流程就直接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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