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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八章 諸神的黃昏(92)(2 / 2)

幽閉的空間中,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回響,其他人就像是熟睡的玩偶,給人一種詭異的壓抑感。

“也可能是外麵的閥門沒有打開?不可能,我明明檢查了兩遍,才進來的。”

又重複操作了三遍,逃生艙還是無動於衷,但潛艇越傾斜越厲害,隱約的還產生了一點下沉感。他不知道現在潛艇處在多少水深,但他知道潛艇一旦開始下沉,他們就離死不遠了。當到達了一定深度,巨大的水壓會把潛艇壓成碎片,就算有逃生艙也無濟於事。

“嘭”又是一聲爆炸,但這一次爆炸相當遙遠,關博君感到整艘潛艇隻是略微搖晃了幾下,被安全帶束縛在座位上的戰士們也跟著搖晃,尤其是靠斜上方的,他們幾乎被半吊在了半空,就像是掛在鉤子上的烤鴨。爆炸沒有對潛艇造成更大的傷害,但似乎下沉的趨勢更明顯了。

關博君心急如焚,“不會潛艇已經降到超過深水炸彈的定深範圍了吧?”

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他下意識的四下張望,所有人都在沉睡中,沒有人知道這裡在發生什麼。沒有人睜開眼睛給他鼓勵,更沒有人開口幫助,就像這裡隻有他一個人。他想起了在歐宇總部的那些經曆,即使和滿地的死屍在一起,他也隻是本能的害怕,但從未曾在內心產生過孤獨感。

此時此刻,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忽然間覺得深深的孤獨,像是一隻鳥被剝光了羽毛,孤零零的站在滂沱的大雨中瑟瑟發抖。

“沒有人依靠,這一次你隻能靠自己了。我怎麼也有一天要做孤膽英雄?狗屁的孤膽英雄,不過是個膽小的逃兵罷了”

將雜亂的思緒甩出腦袋,關博君抓著樓梯用目光搜索,希望能找到什麼操作指南,但艙內空空如也,除了刷在閥門上不認識的恩諾思語和兩件被他撿上來的破爛潛水服,什麼都沒有。

他爬上了樓梯頂端,將耳朵貼在艙頂細心聆聽。逃生艙和外壁間流淌著微微的摩擦聲,按道理來說,逃生艙和安裝槽應該嚴絲合縫,不該有這種聲音才對。

“必須得出去看看。”關博君爬下了樓梯,“現在比較麻煩的是我戴了屏蔽戒指,不能使用任何技能,沒辦法用瞬移出艙。取下戒指的話,十二個小時就不能再次激活載體了所以得回到潛艇裡,從潛艇找到出口出去”

重新回到水密門邊時,關博君腦海裡再次出現了潛艇的結構圖,想要在水下從潛艇裡出去,一般來說有兩個選擇,逃生艙口和魚雷發射管中鑽出來,但在德爾塔4中,還能選擇導彈發射管。那些發射管裡的導彈已經全部完成了發射,裡麵是空的,隻要從底部進入發射管,再從發射口打開發射蓋,就能到達潛艇外麵。

逃生艙口和魚雷發射管都在下沉的頭部,而導彈發射管在潛艇中間,從距離上來說,自然是導彈發射管最合適。

稍作思考,關博君又檢查了一遍救生艙裡的情況。艙內沒有生成氧氣的設備,全靠氧氣瓶來釋放氧氣。內部存放的氧氣瓶不能用,他能找到的可以使用的高壓氧氣瓶隻有三個,他根本不知道三個氧氣瓶裡還剩下多少氧氣,這些氧氣又能供二十八個人使用多久。

對他來說每一秒鐘現在都至關重要,不敢多耽誤,拿了件破損的潛水服穿好,他重新旋開了水密門。從樓梯下到潛艇內時,還仔細檢查了下水密門右側的六個閥門,確定已經全部打開,才再次將水密門關緊。

下到船艙時,潛艇內已經斜的像是滑滑梯,他直接滑到了艙門邊,打開了艙門,又繼續向下滑。鋪著塑膠墊的地板上沾滿了水,滑行毫無阻礙。比奔跑要快捷的多,不過打開艙門要耽誤更多時間。

從船尾的救生艙到達導彈發射艙需要穿過九個艙。並且一路上全是過道狹窄的各種工作艙,除了輪機艙、熱交換器艙、蒸汽發生器艙等等,還有反應堆艙關博君一路滑過去,這種感覺像是在遊樂園玩驚險刺激的幻境過山車。

等他到了導彈發射艙,船身已經傾斜到了五十度。但從感官上來說,和垂直也沒太大差彆。關博君抓著艙門邊緣,直接跳到了距離他最近的那根發射管邊,抓住了側麵的管線。發射管的直徑有兩米多,像是從底部長上來的巨樹。關博君抓著管線,踩著下方的發射管,挪動到了側麵,找到發射管的檢測口,將圓形的檢測口打開。鑽進發射管後,他開啟了潛水鏡頂上的照明燈,管道裡十分寬裕,邊緣安裝有樓梯。

他抓住樓梯,沿著傾斜的管道向上爬,越向上水波流動的淙淙聲愈發清晰。到了發射管的頂部時,他轉頭,借著燈光摸索著找到了開蓋機。在樓梯上站穩,他左手撐著內管壁,右手指尖彈出了起子,卸掉了蓋板,打開了手動開啟開關。

頭頂上回蕩著鴞啼鬼嘯,即便是載體關博君也背脊發涼,這環境實在太像是恐怖遊戲的場景,像是隨時會有什麼妖魔鬼怪從背後跳出來。他心跳如雷,哆哆嗦嗦的按下了開關。發射管的蓋子向右側滑入了凹槽。他隻覺得世界變得無比幽深,黢黑如墨的海水一下就衝了進來,他打了個激靈,磅礴的壓力幾乎將他衝入發射管底。

幸虧海水注入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瞬間就注滿了發射管,關博君抓著樓梯又重新浮了起來。但那股壓迫著五臟六腑的龐大壓力並沒有消失,隨著時間流逝維修值正在緩慢的上升。

半機械人也不能長時間缺氧,缺氧會消耗維修值,他打開了氧氣瓶,將頭探出了發射管,也不知道眼下是海底多深的地方,周圍黑的嚇人,潛水鏡上的強光電筒也隻能照亮不到半米的範圍。

海下實在是太寂靜了,光中漂浮著數不清的浮遊生物,讓海水顯得十分渾濁。四麵八方響著奇異的聲音,叫人心驚膽戰。關博君毫不懷疑,自己萬一失手飄出去,就再也找不到潛艇啦。

可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做點心理建設,在翻滾的氣泡中,他摸索到了拖曳線列陣聲呐,他扯著纜線像是壁虎一樣爬了出去,雙手拉著纜線,沿著傾斜的船身向著翹起來的尾部謹慎的移動。怪獸一樣的潛艇在深海裡就像一具小巧的玩具,而他在上麵爬行,就如同茫茫深淵中的一隻蟲子。潛艇的內部發出“哢哢”的金屬音,這些金屬音摻雜在沉鬱的大海回聲中,就如音樂在耳畔奏響。隻不過這音樂低沉極了,像是海底有風在呼嘯,又像是身體龐大的怪物在鳴唱著招魂的歌謠。

關博君像是置身於驚悚遊戲中,聽著恐怖片的配樂,在擇人而噬的怪獸背脊上爬行。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緊緊的揪著他的心。這恐懼感比滿地屍體的歐宇總部還要強烈的多。即使是載體,他也牙關打顫,他想要是成默、顧非凡、付遠卓,哪怕是杜冷在就好了,他就不會如此害怕。

“我就是個廢柴啊!為什麼要讓我做英雄啊!這種戲份明明應該是成默或者顧非凡的,怎麼淪落到了我身上?也許是因為這裡沒有高光,隻有黑暗的緣故。不管我做了什麼,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們隻會認為我是個逃兵。我就是個逃兵而已!但我也沒有那麼後悔做逃兵,我一點也不喜歡戰爭,我跟著大家,隻是想要和大家在一起而已”

關博君在腦海裡胡思亂想,越來越重的孤獨感吞噬了他的心臟。也許是強大的水壓讓攀爬的過程變得漫長,也許是內心的恐懼和孤獨讓攀爬的過程變得漫長。總之,像是經過了冗長的一個世紀,他才爬到了逃生艙的出口。

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刷著紅白漆的逃生艙出口蓋子根本沒有打開。他一隻手牢牢的抓著纜線,一隻手蓋子的邊沿凹槽湊近研究。配色像是救生圈的蓋子直徑足以四米,周圍有八個圓孔,這些圓孔處於半閉合狀態。他湊近拳頭大的圓孔細看,從裡麵的零件判斷這是扇氣動門,應該是年久失修的緣故,八根插銷被卡死了。

關博君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氣動門的故障原因有很多種,一時半會根本沒有辦法排查清楚故障在哪裡,就算排查清楚了,也可能因為沒有配件更換修不好。現在隻有想辦法強行把蓋子給卸下來。

平時他就熱衷製作和改裝各種裝備,這機甲彆的玩意沒有,各種工具倒是齊全。戴上屏蔽戒指完全不妨礙使用這些工具,隻是要注意體內的電力有限,沒有辦法補充。假設電量完全耗乾,他這個半機械人就基本成了廢鐵。

但此刻沒有時間考慮那麼多了,他必須趕在潛艇被炸彈炸成碎片或者被水壓壓成碎片之前趕快將蓋子打開。他的右手變幻成了切割機的模樣,開始切斷粗如兩指的插銷。

關博君凝視著熟悉的切割片轉動,摩擦著鋼鐵在水中跳出火花,那火花像是在風中飄搖的光焰,點燃了密集的氣泡擁擠著向上翻騰。他反而沒有那麼心慌了,像是投入了工作,就跟往常在製作什麼配件一樣。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潛艇漸斜,快要變成陡峭的懸崖。下墜感越來越明顯,周圍的海水越來越渾濁黑暗,他似乎徹底的沉入了幽冥,隻有他一個人的幽冥。他忽然間想起了在網站上看到過巨物恐懼症的圖片,所有的圖片都是在深海一樣的環境中,也隻有在深海中巨物才會如此令人心悸。他打了個寒顫,隻覺得渾身發毛,似乎回頭就能看見背後潛伏著一個龐然大物。

沒有巨物,但他卻發現了更可怕的事情。他聽到了“咯、咯、咯”裝甲破碎的聲響。瞥了眼手臂上的裝甲,已經產生了細細的裂紋,維修值也在加速上升,龐然的壓力帶著致命的恐懼感一絲一絲迫近,他第一次後悔自己沒有選擇作一個重裝戰士。

關博君加快了速度,體內的電能飛速消耗,終於在快要見底時,他已經切斷了七根插銷,還剩下最後一根沒有切斷。這時他已完全看不見頭頂有一絲光照,海水的渾濁感也不見了,漆黑如墨。潛艇也幾乎垂直成九十度,下降的速度如同在乘坐降落的氣球。

他顫抖著挪動到了最後一根插銷的位置,剛把位於蓋子邊緣的圓孔切開,給切割片向下切斷插銷的角度,就聽到了報警的聲音,那是本體危險的報警聲。

關博君腦袋一炸,本能的就想要脫掉屏蔽戒指回歸本體,然而握著拖曳線列陣聲呐的左手鬆開,重新嵌入了凹槽。他的人被一股水流帶向上方,失控的旋轉中,他雙手在水中亂舞想要抓住點什麼,潛艇的背脊就像是鯨魚的背脊實在是太光滑了,連借力點都沒有。隻有還在轉動的電鋸與潛艇艇身碰撞了幾下,彈出了幾串火花。

一切發生的實在太突然太快,他完全忘記了自己還能使用rce係統或者噴射引擎驅動。心提到了嗓子眼,大腦被“完了”,兩個字塞的滿滿當當,眼見他已經漂浮到了潛艇尾部,正在旋轉的螺旋槳就在眼前。即將與潛艇分離時,他孤注一擲般的揮手將切割機扔向尾部的電纜。狙擊手的精準判斷起了作用,“啪”的一聲,切割機切斷了纜線,繃在潛艇凹槽中的拖曳線列陣聲呐纜線彈了起來。在翻滾中他手疾眼快抓住了纜線末梢,像是被龐然大物拖入深淵的小魚,跟著潛艇向無儘的黑暗墜落。

旁邊就是旋轉的螺旋槳,葉片攪動著的水流,讓關博君感覺自己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跟隨著水流飄搖,眼前還在閃爍著紅色的危險警示,驚魂未定之下他差點就忍不住直接回歸本體。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突、突、突”螺旋槳的旋轉聲就在耳側,他抓著電纜大口的呼吸,又是一聲爆炸在上方傳過來,關博君回頭就看見了一團耀眼的火光在頭頂爆炸,泡沫像是雲團向著四麵膨脹,他在水下竟然感覺到了風。能夠把他吹入螺旋槳絞成碎片的風。

情急之下,他靈光閃現,才想起自己還有rce係統和噴射引擎。他收起了切割機,雙手扯著纜繩一邊發了瘋似的攀爬,一邊驅動噴射引擎向下。就在他快要跑到逃生艙的出口時,激流滾滾推了過來。他聽到了潛艇在水壓下哢哢的脆響,就像是自己跳進油鍋的魚。不止是潛艇,他的維修值也在狂飆,裝甲上的裂紋在擴大,就連潛艇都在慢慢的向內凹陷。

“真要等潛艇變形了,大家都得死在這裡。不能死啊!我不想死,大家都不能死!”

關博君無比的後悔自己的速度還是慢了,他應該早點回來,而不是等到現在。他不想就這麼死掉,也不想廢了那麼大力氣,耽誤了那麼多時間救下來的同伴死掉。他告訴自己無論如何必須立即將蓋子打開。他又不是豁不出去的人,要不然那一次在巴黎,他也不會鼓起勇氣跟著成默和顧非凡回去。

即使他在很多人眼裡是個笑話,可笑話也是有笑話的尊嚴的。至少不能成為一個冷笑話不是麼?

在劇烈的搖晃中,他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救命的纜線,控製rce向著逃生艙的蓋子衝了過去,像一條自投羅網的魚。過程很簡單,卻驚心動魄,他在狂暴的水流中沿著潛艇的背脊衝刺,在到達蓋子邊時,雙手扣住了翹起的蓋子邊緣。

身體還在順著水流繼續向下掉,他借勢將身體翻轉了過來,雙手踩在潛艇背上,抓著蓋子邊沿向上掰,想要強行把最後一根插銷強行掰斷。比兩張床還要大的蓋子在水下異常沉重,他手腕和各個關節處的機械部件都發出了“哢哢哢”的聲音,像是隨時都會崩壞,整艘潛艇也跟著發出了即將碎裂的哀鳴。

他屏住了呼吸,顧不得電量和維修值都接近極限,密密麻麻的氣泡和泄露的液體從潛水服裡冒了出來,粉身碎骨的結局就在眼前。“嘭”,乒乓球粗的插銷終於斷開,拚儘全力的關博君抓著蓋子漂離了潛艇,向著深不見底的黑暗中飛去。

碩大的潛艇轉眼就消失在了視野之中,關博君心悸了一霎,閃動著的紅色警示燈提醒了他,他連忙取下了屏蔽戒指回歸了本體。這意味著在十二個小時之內,他將再也無法使用載體。

睜開眼睛,頭疼、疲憊、呼吸困難的感覺撲麵而來,就像是高原反應。他晃眼望去,沉睡中的戰士們都呼吸異常,麵色微微發紅。

“要不要搞的這麼凶險啊?我又不是拿的什麼男主角劇本!”

關博君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隻覺得全身乏力,頭重得如同鉛球,他喘息著抬手抓住了樓梯,勉強讓自己沒有倒下。俯身將倒在地板上的第二瓶氧氣罐拉了起來,擰開閥門,漏氣的絲絲聲恍如天籟,他湊到閥門處深深的吸了一口,馬上就好受了一點,又接連吸了好幾口,氧氣罐就沒了氣。

“沒有這麼倒黴吧?”

關博君意識有些模糊,卻也能聽到鋼鐵擠壓變形的刺耳音調,就像世界即將粉碎。他顧不得再去吸氧,艱難的走到了水密門處,先是關緊水密門,接著開始進行脫離操作。剛才還輕鬆就能旋開的閥門此時重若千鈞,他像是耗空了全身力氣才完成了所有步驟。

“咚”的一聲響,感覺到了微微的失重感,他抬頭向著觀察窗望去,刷著紅漆的艙壁逐漸變成了黝黑的海水,確認逃生艙脫離了潛艇,他才重新站了起來,此時他已難受到了極限,踉踉蹌蹌的的撲向了第三個氧氣罐,打開了閥門。

香甜的氧氣讓他聞到了幸福的味道,他從來沒有覺得隨處可以獲得的東西是如此珍貴,不管拿多少錢來他都想要換滿滿一艙空氣。可幸福是如此短暫,也許是閥門擰的太開的緣故,也可能裡麵本來就不剩多少氧氣的緣故,他抱著氧氣瓶隻覺得昏昏欲睡,逃生艙裡的昏黃燈光像是催人入眠的冬日暖陽。

昏昏沉沉中他看了眼環坐在周圍的同僚們,他們有些人的身體繃得筆直,有些人的嘴角泛出了泡沫和嘔吐物,就像是二氧化碳中毒。他向著顧非凡看了過去,顧非凡的嘴唇和手指已經有些發紫,這也是明顯的二氧化碳中毒的現象。

“大家都要死了嗎?”

睡意侵襲上的他的腦袋,他就像是喝醉了,什麼都不想再思考了,就想在青瓷那暖意熏人的爐火旁邊睡去。

為什麼會是青瓷?其實那個酒吧也不是多麼特彆的地方,他從來就沒有多喜歡酒吧。除非

他閉上眼睛,莫名其妙的他竟覺得有些欣慰,像是像是那天成默回到京城,大家又在三裡屯的青瓷相聚,一個名叫冬掌櫃的漂亮少婦接待了他們。燈光照耀著紅彤彤的爐火,他們圍繞著溫暖的紅色火光豪飲,窗外是連綿不絕的黑色屋頂,如同波濤,波濤的儘頭是高樓林立燈光明亮的三裡屯,蕩漾著人間霓虹。

顧非凡和杜冷以來就對成默甩臉色,說什麼都不原諒他。不過兩個人都沒有摔門就走,而是給了成默解釋的機會、成默還是老樣子,一副你們愛信就信,不信拉倒的裝逼模樣,說起來成默真是比顧非凡還會裝逼啊。偏偏顧非凡和杜冷就吃成默這一套,表麵上裝作不能原諒成默的樣子,實際上內心還是接受了他的解釋。於是大家瘋狂的互相灌酒,一杯接著一杯的羅曼尼康帝豪飲,每個人都喝的有點大,然後都說了平時不會說的心裡話。杜冷說了對成默的不滿,說成默對不起謝旻韞,說成默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還說成默根本配不上謝旻韞,他又說世界上沒有人能配得上謝旻韞。顧非凡提起了在歐宇總部的地鐵站發生的事情,說他還是耿耿於懷,但現在仔細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了,反而回憶起來還是覺得激動人心,隻要把成默拋棄他們那一段抹去就好了。付遠卓則一直在替成默說話,然後大家都打趣付遠卓和慕容予思的關係,嘲笑付遠卓穿著睡衣約會,還被陳放堵門。成默自己則一言不發,隻是喝酒。最後大家回憶著那段瘋狂的經曆,口氣非常的老氣橫秋,好像明天就會老去。

那自己又說了些什麼呢?好像隻有自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說犰狳先生的那棟安全性拉滿的豪宅,他後來也弄了套同款的豪宅。說那天夜裡他們騎著小綿羊在毒氣泛濫的巴黎街頭狂奔,他回到京城也買了輛同款的歐派電動小綿羊,大家都開豪車,隻有他一個人戴著頭盔騎著小綿羊。說給朱令旗燒的手辦都是他珍藏他好像是最聒噪的那個,也是第一個哭的那個是的他哭了付遠卓也哭了,就連顧非凡和杜冷都紅了眼眶,唯獨成默依舊隻是沉默。很好的懷舊氣氛被他一個打破了。

他不知道友情是什麼,就像不明白愛情是什麼一樣,有些稀裡糊塗的。他隻知道如果沒有成默、顧非凡、付遠卓、杜冷還有景子涵,他是不會想要喝酒的,就算喝,也不會喝醉,喝醉了也不會那麼心情愉悅。

後來又被成默拉去乾了驚天動地的大事情,比在巴黎那次還要驚險。真是奇怪,他明明是個沒什麼用的廢柴,他們還是沒有忘記拉上他,就是從來不給他介紹女朋友,也不怎麼照顧他的生意。對了,還害他丟了一個礦場,真是一群不講義氣的混蛋不講義氣的混蛋現在好像他變成了那個不講義氣的混蛋。

“關博君,你不能就這麼睡了!你不能讓他們認為你是個逃兵!”

他仿佛又聽見了顧非凡對他喊“老子t的沒有你這種膽小鬼朋友!”

他悚然驚醒,想要從地板上坐起來,就摸到了最後剩下的那件潛水服。他摸索著將氧氣麵罩抱在懷中,凝視著最後的救命稻草,想要把麵罩戴上。就在把麵罩扣上的那一刻,他抬起頭看向了顧非凡,嘴角已泛出白沫的顧非凡並沒有醒過來,似乎離死亡不遠了。他看著顧非凡的臉龐,即使快要死了他的嘴角都帶著點嘲諷,有種不可一世的傲氣。也難怪好多女生喜歡他,景子涵也對顧非凡死心塌地的,就在剛才在悉杜礁,還特意跟他說,戰鬥的時候要多照看著顧非凡,他還得意洋洋的答應。還有些女生問了杜冷,問了成默,就連付遠卓都有女孩子關心

唯獨沒有人在意他。

當時他不覺得有什麼,此時此刻他卻覺得異常的孤獨。

你這種人配‘孤獨’這麼高貴的詞彙麼?大家其實一點都不在意你的內心獨白吧?也不想要看到你的戲份吧?你不過是彆人光鮮亮麗的人生中可憐的配角。

好像也不是。

他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孤獨,不管在多麼惡劣的情況下,隻要和他們在一起,都不會覺得孤獨,也不會覺得害怕,反倒會覺得

“我真的喜歡和你們在一起。那些日子很快樂。”關博君取下了麵罩,他注視著顧非凡胸前的黑色八卦護身符,將氧氣麵罩扣在了顧非凡的臉上,“我就說過,這八卦符很靈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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