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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二章 諸神的黃昏(106)(1 / 2)

反叛的大魔王!

(bg《hoolnd》novoaor)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李濟廷儼然都恢複到了年輕時的樣子,渾身上下都澎湃著難以置信的力量。

成默卻覺得情形不太對勁,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了,世界靜謐的如同剛才他在太空之中,隻剩李濟廷虛無縹緲又幽寂奧妙的聲音在天際回蕩。

遠空星辰閃耀之處,仿佛有一顆星星緩緩墜落,漸漸變幻成高大耀眼的聖像,他沒有實體的形象,隻有一輪暗影般的輪廓,他踏著溫柔的月光,緩緩的走向李濟廷,又變成猛烈的光,如同氦閃般的光。

這光如冷風吹過成默的心尖,他想起這景象似在“英靈殿”中見過,當時那些名載史冊的人類先哲踏過曆史的聖殿,直升星空,變成了星辰。

現在,他們又回來了。

暴躁的海風停了下來,狂濤湧動的大海進入了夢寐之中,雲層停止了流動,那些交戰的天選者凝固在空中,如同亙古的凋塑。那金色的菱形光柱也停止了生長,屹立在海天之間,映照著暗沉的海麵,金光投在如山峰起伏的海麵,如光的屍體靜置於上,完全沒有靈動閃耀之感。冒煙的無人機,飛濺的火焰,子彈與激光,一切都安然不動,如同躺在畫布上的油彩。

時間徹底的靜止了下來。

似乎就連地球都停止了轉動。

成默原本不認為世界上有什麼技能,真能夠讓“時間靜止”,“時空扭曲”和“絕對零度”是最接近的,卻也遠遠達不到真正的靜止,這兩個技能不過是能封禁住一小塊區域內的物質的運動。

實際上他清楚李濟廷的“愛因斯坦鐘慢”本質上也並不是將時間停了下來,而是把他們的速度加速到了光速。

達到光速,這是比時間靜止更令人敬畏的事情。

但他心裡又升起一種古怪的感覺,這感覺很細微,可能是因為時間在李濟廷的身上倒流,卻沒有在他身上起到任何作用的緣故。他扭頭想要在墜毀中看清李濟廷的麵容,想再看看是不是自己產生了某種錯覺。

恍忽中,他望向了李濟廷,先是一片漆黑,隨後視線像是穿過了隧道,迎來了紅彤彤的夕陽與廣袤的海,一束金子般的光像是快要熔化在了泛波的海潮中。

李濟廷站在那光的邊緣,揚著一張俊秀爽朗的臉,他紮著辮子,穿著馬褂長袍站在一艘雙桅橫帆船的船舷邊,向著碼頭的方向揮手。岸邊站了好些身穿古代服飾的男人女人,最中間的是一個頭戴抹額,身穿淺藍色挽袖女襖的中年女子,女子麵容悲傷眼含淚光,不停的拿著手帕擦拭眼淚。而站在船舷邊的李濟廷,青春洋溢,臉上雖有不舍,卻更多的是興奮。

鏡頭慢慢的向著船帆升高,直到太陽出現又落下,波浪被高大的船頭碾碎,巴黎聖母院那經典的哥特馬蹄雙塔出現。塞納河畔,梧桐依依,波光粼粼,穿著長袍馬褂的李濟廷在巴黎街頭引來了圍觀,法蘭西人像是看動物一樣的觀看他。麵容稚嫩的李濟廷在眾多金發碧眼的法蘭西人麵前用法語侃侃而談毫不露怯。

成默找到了看“拉洋片”的感覺,就像是從一個小孔裡偷窺李濟廷深埋在腦海裡的記憶。

一張張印著他畫像的報紙,如同年代感十足的黑白照片,快速從他的眼前滑過。那油畫技法畫出來中式人物有些怪異,卻不影響李濟廷成為頭條新聞——“來自東方的思想家成為了巴黎的社交寵兒”。

他如明星般出現在貴族的沙龍,和斯塔爾夫人、基左、聖西門高談闊論。他出現在馬紮然圖書館閱讀盧梭、伏爾泰、康德如饑似渴。他在凡爾賽阿莫裡咖啡館與列·沙白律、西哀耶斯和羅伯斯比爾討論美德、自由與平等。他學會了第一個拉丁語單詞——“liberalitas”,並在筆記本上記下這是個多義詞“自由”和“康慨”,也是‘liberté’(自由)的詞源。

如相冊般被翻閱的圖景中,李濟廷的穿著和打扮也越來越像是法蘭西人,他先是換上了典型的法蘭西人裝束,天鵝絨剪裁的夫拉克外套、七分褲和白色綁腿,沒多久他又剪掉了辮子,戴上了像是餃子的二角帽。

陰雨連綿的午夜,一盞透明玻璃油燈照亮了紅漆餐桌,以及餐桌上擺著的皮質封麵的筆記本、羽毛潔白的鵝毛筆、銅鎏金水晶墨水盒和飄著澹澹水氣的黑咖啡。穿著白色高領襯衫的李濟廷端坐在桌子前,用鵝毛筆寫下“révotion”這個詞彙。

當他翻開筆記本的下一頁,一頁漂亮的法語閃過。畫麵轉換到了飄著硝煙的高大要塞,成默一眼就認出來那座有著八個塔樓的要塞就是著名的巴士底獄。李濟廷拿著長劍,和列·沙白律、西哀耶斯以及其他法蘭西人一起呐喊著,像大海的怒濤一樣湧向那象征著王權壓迫的堡壘。國王的近衛軍騎著馬衝了過來,子彈、炮火、雜亂的人群、鮮血、長槍如林爾後就是歡呼的人群,路易十六被斬首,劊子手用布包著的他的頭顱提了起來。

李濟廷也站在人群中,鏡頭隨著他的視線轉回了斷頭台,卻是儀態優雅的瑪利王後。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禮裙,也染紅了硝煙彌散的巴黎。硝煙之下,戴著二角帽騎著白馬的拿破侖進入了巴黎。李濟廷則踏上了公共馬車離開了他被稱之為理想鄉的地方。風景不斷的變幻,日內瓦、蘇黎世、維也納、布拉格,再到魏瑪。

他手握德文報紙,慕名來到報紙上所介紹的理想主義的中心耶那大學。教學樓鋪著紅瓦尖頂哥特式的教學樓在晴朗的天氣下有種莊重的美感,校園四處都綠意盎然,爬滿爬牆虎的校舍鬱鬱蔥蔥,隨處可見長著雲朵般樹冠的橡樹以及茵茵草坪。李濟廷走過安詳寧靜的校園,在教學樓遇到了黑格爾在講課,他坐在課堂最後麵,看著黑格爾在黑板上寫下《邏輯與形而上學》。

在那油畫般的景致流淌中,成默看到李濟廷在耶那大學學習的一些記憶碎片。這些碎片中,最長的一組鏡頭,是他穿著深藍色的圓角晨禮服和白色的西褲,站在一株亭亭如蓋的橡樹下等待著什麼。片刻之後,他等來一位穿著澹藍色高腰長裙戴著粉色禮帽的女子。

帽簷掛著薄紗遮住了女人的麵孔,陽光從葉片的間隙透了過來,打在薄紗上,照亮了那美麗的輪廓,給人更為朦朧的美感。兩人在樹下午餐,午餐過後,李濟廷牽著她的手,帶著她爬上了橡樹,兩個人坐在橫過天際的枝丫上,眺望著遠處的群山與森林。當日落時分,李濟廷握著女人的手,用中文在粗大的樹乾上刻下了“李寄亭”和“海蒂”。

溫馨又浪漫的畫麵轉眼而逝,緊接著,成默就目睹了李濟廷被海蒂的父親和哥哥趕出家門的場景。李濟廷回頭看了眼那如城堡般的莊園,巴登大公的家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沮喪的離開。

又是一番在歐羅巴大陸輾轉,在他蓄起胡須,變得成熟之後,他再次回到了魏瑪。幾番躊躇,他還是偷偷去到了海蒂的家,無意間聽到了海蒂·卡羅利妮·弗裡德裡希和已經和菲斯滕貝格親王卡爾·埃貢二世締結了婚約的消息。

李濟廷一分鐘都沒有停留,去了驛站邊的小酒館,麵無表情的喝著酒,等候去往盧森堡的公共馬車。馬車於夜間啟程,車廂沒有頂,能看見無垠的星空,他坐在長條凳上,在其他人訝異的視線中仰頭無神的仰望著漫天繁星。一陣又一陣的顛簸中,他像是聽見了什麼,睜開眼睛和其他人一同向後望去。一輪圓月之下,一個穿著紅色天鵝絨騎裝的女子正駕著一匹白馬飛奔,那紅色的裙擺在星夜中,如火炬般在飄飛。他站了起來,提著他的小箱子,奮不顧身的跳下了馬車。而海蒂也跳下了馬,兩個人長久的對視,爾後擁抱在了一起。

成默仿佛聽見了海蒂輕聲說“帶我走,李,不管你要去哪裡都帶我走,我願意跟著你去任何地方”

眼淚掛在他清風朗月般的麵孔上,有如破碎的星星。麵對突如其來的眼淚,成默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先是想笑,隨著兩個人的眼淚在寒夜中漫漶出了霧氣,沉沉的悲傷又壓了過來,像是壞心情時遇到了陰雲。

在他印象中李濟廷就像是以詼諧姿態坐於荒郊寺廟中的佛像,經曆過漫長歲月的洗禮,外表和善可親,內在卻是堅硬的岩石,絕不可能為任何事情流淚。他忘記了此時的李濟廷還年輕,尚不是如今這塊刀劍風霜凋刻出來的聖像。這個時候的李濟廷大抵還不懂得什麼是愛,但恰恰是最不懂的時候,才會流淚,才有勇氣愛得毫無保留。

其實他們的故事放在現在來看有些庸俗,但在兩百年前絕對是匪夷所思。

果然,接下來的片段是無止境的逃亡,危險中醞釀出來的感情果實更為甜美,平原、山野、湖泊他們的腳步如浮光掠影。

李濟廷帶著海蒂逃到了海德堡,找到了黑格爾,而黑格爾寫了一封信交給李濟廷,又給他們安排了一輛掛著貴族徽章的馬車,幫助他們闖出了包圍。兩人一路顛簸流離卻又浪漫甜蜜的到達了聖馬力諾,找到了丹尼爾醫生,將黑格爾的信交給了對方。

丹尼爾醫生教授給他們醫學常識,還給了他們長袍和鳥嘴麵具,讓兩人偽裝成自己的助手。他們跟著丹尼爾醫生在義大利各地行醫,後來還由黑格爾主持了他們的婚禮。

婚後李濟廷帶著海蒂去了羅馬,在菲烏米奇諾港李濟廷找到了閔南商行,也找到了來自故鄉的船。就在李濟廷準備帶海蒂回到故鄉之際,丹尼爾醫生的助手找到了他,告訴他丹尼爾被裁決所抓進了大牢的消息。

李濟廷當即放棄了和海蒂回去的打算,他讓海蒂去找黑格爾,自己卻割開了腋下的皮膚,在裡麵藏了工具,縫合好之後主動進了裁決所的大牢。他利用自己身體裡藏著的工具挖了條地道,逃出了裁決所的牢房,從下水道逃離裁決所。剛剛離開幽暗肮臟的下水道,迎接他們的卻是一群拿著火把的騎士,他們舉著長劍和盾牌,盾牌上還有菲斯滕貝格家族的徽章。正當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丹尼爾醫生施展了火焰魔法,搶了馬帶著他衝出了重圍。衝出重圍的刹那,丹尼爾醫生受了重傷昏迷過去,李濟廷背著丹尼爾醫生直奔菲烏米奇諾港。他找到了閔南商行的船,逼迫船長開船,在裁決所的追擊中,帆船一路向東。

這一段記憶很是淩亂,成默隻能依靠零碎的畫麵去猜測。但到了船上,一切又清晰了起來。

油燈的火苗在船艙牆壁上搖晃,丹尼爾醫生躺在床上不斷對著李濟廷的說著什麼,他的左手摸向了胸口,從襯衣裡麵摸出了一枚銀色的雙頭蛇戒指。丹尼爾醫生握著戒指,舉起了右手,倒映在木質牆壁上的影子卻沒有動,很是詭異。

李濟廷也舉起了右手,神色鄭重的跟著丹尼爾醫生起誓。木質牆壁上丹尼爾醫生的影子像極了一條昂著腦袋的眼鏡蛇,而在李濟廷的宣誓中,掛著戒指的黑色皮繩如火焰般燃燒,化作一道黑色蛇形煙氣。當丹尼爾醫生將戒指放在了李濟廷的手心時,那道煙氣也消弭於無形。

那枚造型古樸奇詭的戒指成默有見到過圖片,是最原始的烏洛波洛斯。

丹尼爾醫生合上了雙眼,李濟廷戴上了戒指,畫麵陡然間開始加速,伴隨著時鐘旋轉的滴滴答答的聲,如同走馬燈一樣在成默的眼前閃回。那些摻雜著曆史事件的圖景如水從縫隙中滲入,將他淹沒了。

戰亂的故鄉,跋扈的青兵,還有數不清麵黃肌瘦的流民。滿街都是飄蕩著濃霧般煙氣的大煙館。奄奄一息的婦人抱著煙槍躺在床上,李濟廷跪在床邊哽咽,他的兄弟姐妹冷眼相看。墳塋,草棚,瓢潑的大雨,他被逐出了家門孑然一身。

巴黎喧鬨的舞會,一個小醜軟到在地,人們摘下他的麵具,小醜的臉色變得青紫。霍亂橫行,醫院人滿為患,街頭巷尾到處是搬運屍體的人。瘦高的李濟廷乘坐著火車,窗外的法蘭西鄉村風景一掠而過。

顛簸的馬車,微風拂過橡樹園,樹影覆蓋著一座乾淨卻簡陋的木屋,懸掛著巴登大公旗幟的城堡在葉片的間隙中若隱若現。長著黑色頭發藍眼睛的孩子在門口劈柴,木屋的窗戶開著,浮動著灰塵的光線照耀著正在客廳裡做飯的海蒂。

李濟廷穿過了樹影,穿過了陽光,穿過了整潔的客廳,打開了臥室的門,握住了海蒂的手。

房間裡的光暈漂浮,窗外有幾株野花在風中搖曳,海蒂微笑著對他說了幾句話,一切如霧氣般消散。

李濟廷往回走,像是倒退一般,門自動打開,光線如水湧入,木屋開始燃燒。

一封寫著德語的信在風中飄飛,上麵寫著“親愛的,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在重溫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如果我已不在了,請照顧好我們的孩子。我會在橡樹下等著你永遠。愛你的海蒂。”

李濟廷開始奔跑,像是在追逐那封如蝶般亂舞的信,在狂奔中他穿上了工人的衣服,舉著槍衝向了站滿士兵的街巷,殺戮,占領盧浮宮和杜尹勒裡宮。他的兒子因此被抓,被關進了聖母院附近的古監獄,他潛入了監獄,隻看到被吊起來的兒子被抽得奄奄一息,他抱住了兒子,聽到兒子有氣無力的在他耳邊說爸爸,你說的那個人人平等,沒有戰爭的世界會來嗎?他點頭,回答一定會,在那裡每個孩子都能幸福的生活。等到了那個世界,你就能多陪陪我了嗎?當然可以,那個時候這個世界就不需要爸爸了。那太好了,我沒有跟那些人說任何有關你的事。兒子閉上了眼睛。殺戮。血洗古監獄的之後,他一個人逃離了法蘭西,來到了倫敦。他的神情變了,冷酷而嚴峻,如同礁石。在大本鐘下,他夾著一本綠色封麵的書籍,右手插進胸前衣服裡和滿臉絡腮胡子的男子合影。追捕未曾停止,他帶著那本書回到家鄉加入了天國起義。他以為他能拯救家鄉,卻隻能無力的看著兵過如篦屍橫遍野,焚燒屍體的濃煙白日不絕,殺戮沒有一日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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