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穀狹窄而陡峭,遠處隆起的山丘沐浴在濃密的樹林之中。一條渾身斑斕條紋的巨蟒吐著信子盤據在樹杈上,注視著前方,似乎正在尋找什麼。幾隻猴子在高高的樹枝上翻跳著,調皮地互相追逐,嬉戲著。
嗯,聽說陳州除了豐富的漁業資源,好像沒啥值錢的玩意,為長遠計,陳王府自然需要精打細算。
這對於要想白手起家,建設一個能勉強自立的藩國而言,那是捉襟見肘,不堪所用的。
“以目前鐵路修建的進程,要待全線貫通,怕是兩三年時間了。”
孫東晨站在教堂的窗前,透過蒙蒙的雨霧,可以看到村落裡中零散分布的西班牙風格木屋,這是多年前,西班牙人在開辟驛道時,或者為了遮風避雨,或者因為不想繼續前行留居於此,而陸續興建的居所。
“……”
周圍之人聞之,皆麵露苦色,搖頭歎息。
孫東晨對此不免搖頭歎息,看來在短期之內,想要利用巴拿馬地峽,轉運大量物資前往大西洋一側,是不太現實的。
——
4月23日,孫東晨一行人終於抵達科隆港,在此停駐休整六日後,等到了一艘美洲商社所屬的三桅帆船“富運號”,遂向其支付運費,要求將他們運至陳州。
這位新晉的陳王殿下在匆忙間,隻來得及收拾部分細軟,采買了一些日常物資,便雇傭了一艘機帆船,帶著數十位親近之人,黯然地離開了長安。
不過,瑞安港迄今為止,尚未實現基本的自給,包括糧食、布匹、蔗糖等日常物資都需要從聖多明戈和新格拉納達總督區輸入。
要知道,陳王就藩,皇室和內閣總共也就一次性撥了五十萬元的費用,作為他封藩立國的“本錢”,就算加上陳王自身曆年來的積攢以及相熟勳貴和商人讚助,擁有的發展資金也未超過一百萬元。
故而,孫東晨在出發前,便決定帶著招募的人試著走走這條線路。若是一路順遂,那麼以後陳州所招攬的移民,就可以獲得一條便捷的通道,更快地抵達陳州地界。
兩個多月前,王府經曆孫東晨帶著一百餘招募而來的學者和工匠,搭乘兩艘運送鐵路器材的商船抵達巴拿馬,便要試著探索第三條前往陳州的線路。那就是穿過巴拿馬地峽驛道,來到大西洋一側的科隆港,然後再雇傭一艘途徑此處的商船,前往陳州。
“西班牙向導有沒有說,科隆港還有多遠的距離?”
孫東晨見此情形,置之一笑後,卻不免心中生出一絲憂慮。
經過北美東海岸水域時,便會時不時遇到英格蘭商船。它們在看到懸掛齊國旗幟的“富運號”時,表現出濃濃的敵意。
兩年前1728年),嘉王因太子薨逝期間有爭位之嫌,遂被泰平帝加封為陳王,勒令限期離開漢洲本土,就藩陳州。
作為回應,齊國水手也不管對方能否聽到,趴在船舷邊,對著英格蘭商船,用各種侮辱性的言語,不斷問候他們的女性親人。
這麼算下來,可以分擔大部分前往陳州的運輸成本。
遠處隱隱傳來雷聲,沉悶而壓抑,並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響,讓身處密林驛道上的人們害怕不已。所有人都知道,大雨即將來臨,為了避免被雨淋濕,隻能加快行進的腳步,以期尋到可躲避的驛站。
對此,“富運號”上的齊國人覺得既可笑,又無聊。
“唉,雖然走這條驛道比坐船繞過大半個美洲大陸要節省兩個多月時間,但這條破路委實不好走,搞得路上還折了兩個匠人,未免有些得不償失呀!”孫東晨歎了一口氣。
這裡的居民生活方式很簡樸。有時候,村裡的居民們會聚在村口的空壩上,唱著歌謠跳著傳統的印第安舞蹈,讓人感到非常熱鬨。村裡經常也會有一些旅行者經過,他們有的會在村中逗留一段時間,交換彼此的故事和經曆。
當然,他們最大的財富來源,是為途徑驛道的旅客提供食物和住宿,賺取難得的金銀貨幣。
另外一條航線,則是從漢洲西南出發,跨過印度洋,抵達黔州今南非),小心駛過波濤洶湧的好望角後,貼著非洲西海岸一路向北,至幾內亞灣,再借著南赤道暖流,穿過大西洋,進抵巴西,最後轉向北方,經加勒比海,駛往陳州。
畢竟,在戰爭期間,齊國海軍在該地修建了大量倉儲設施,還有一座小型的修船所,更有從黔州和邽山群島今加納利群島)遷移了兩百多移民,形成了一個條件還算不錯的海上補給港。
“富運號”在瑞安港停留了兩日,卸下部分糧食等物資後,又繼續啟程,沿著墨西哥灣流,向紐芬蘭駛去。
瑞安港,是四年前齊英戰爭期間,為了打擊英格蘭王國於加勒比海地區的商業勢力,齊國向西班牙王國租借的一座港口,以便作為停靠和補給之用。
兩條航線,距離相近,即使乘坐機帆船,最少也要耗時五個月,絕對是離漢洲本土最遠的海外領地,沒有之一。
若是將來某個時候,齊英再度交惡,戰爭爆發,人家豈不是就能憑借其北美領地強大的實力,一舉覆滅我們陳州?
當年法國人據有該地時,已經殖民近百年,卻在麵對英格蘭人的攻擊時,尚且不敵,選擇主動投降,乖乖地成為英格蘭人的順民。
那我們陳州在麵對英格蘭威脅下,欲將如何應對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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