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駐克爾曼齊國陸軍後勤部突然加大了糧食、布帛、藥材的購買量,引發了整個市場的物價變動。
聽說,齊國駐軍司令部還移文總督府,要求地方政府為齊國駐軍征調更多的牲畜和車輛,隱隱有發起軍事行動的跡象。
這種情況,不由令無數的克爾曼居民和商人生出幾分憂慮。
所有人都知道,齊波目前的關係是極為親密的,齊國駐軍若是要組織軍事行動,自然不是針對帝國。
那麼能勞煩齊國大軍出動的理由,定然是帝國某個地區出現了巨大的危機,以至於僅憑帝國軍隊自身都無法解決,必須要靠齊國人來為帝國“擦屁股”,處理善後。
難道是坎大哈地區的阿富汗部族武裝又不安分了?
亦或東北呼羅珊地區的納迪爾擊敗了前來平亂的帝國大軍?
小廣場的左側有一座恢弘的真神廟,在十年前吉爾紮伊人屠城時,曾遭到嚴重毀損。後來,克爾曼城被齊波聯軍收複,出於撫慰戰爭中死去的遇難者,城中的居民和附近的部落首領捐獻了一些資金,將真神廟陸續修繕,以便災難深重的教民們禱告祈福。
到了日落時分,真神廟四周已經聚集了無數的信徒,即將在阿訇的主持下,進行每日例行的昏禮。
而此時,一行齊國商人大概受安拉的感悟,也來到了這座神聖的真神廟,引得諸多教徒紛紛側目。
大毛拉禮貌地將齊國人請進了真神廟殿內。
傍晚的清真寺透著一股寧靜祥和的氣息,亭亭的阿拉伯式尖頂屋頂一排排聚攏,沿著大殿的中心軸線伸展開來。與市井裡的喧囂不同,這裡靜謐得仿佛空氣都被沁入了精神,站在肅穆的大殿內,所有人的心神仿佛為之一奪。
“鐵路開建,是需要在地上動土的,這個情況應該找土地爺吧。所以,我們是不是拜錯了神,求錯了簽?”波斯鐵路勘察副總工程師左延慶低聲說道。
“無妨。”波斯鐵路督辦白士顯微微一笑,悄聲說道:“反正都是天上的神仙,咱們在這拜一拜,說不定就它順便將我們的心願帶給了土地公公。”
“要不,咱們齊國在克爾曼也修座廟,供奉一些咱們的神仙。”波斯鐵路護衛隊長殷大康聞言,小聲地嘀咕道。
“儘瞎扯。”白士顯聽了,瞪了一眼殷大康,“伱以為在波斯領土上就能肆意妄為?這麼一個真神教國家,對不屬於本國的宗教是極為排斥的,搞不好要弄出亂子的。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
大毛拉穆薩看著殿內的幾名齊國人不斷交頭接耳,對真神毫無禮敬之意,心下甚為憤怒,但因為對方特殊的身份地位,倒也不敢出言嗬斥,隻能冷眼相向。
這座真神廟雖然不時會有齊國人前來禮拜,但他深知,齊國人根本沒有皈依信仰真神教意思,隻是出於對“上天”的敬畏,或者想要祈求某個私人意願,而非常功利性地前來敬拜。
聽說,齊國人是多神信仰,其中蘊含了實用性、兼容性和多元化的。
他們在東方世界,也有自己的宗教,主要是道教和佛教,但大多數人似乎都沒有專一信仰,會敬拜許多神仙,還會敬拜自己的祖先。
也就是說,在齊國基本上沒有全民宗教,在這種信仰體係中,無論是哪種宗教,都沒有權利抹殺其他信仰,也沒有權利完全覆蓋所有民族。
換而言之,齊國是一個純粹的世俗化國家。
到了真神教世界,他們會去當地的真神廟去“祈福”、“許願”。
而到了歐洲地區,他們也不介意到天主教堂禱告一番。
齊國人這種“奇葩”的宗教信仰,著實讓無數擁有虔誠信仰的教徒無法接受。
對於教民而言,信仰就應該是專一性的和排他性的,即使在信仰不同、教派不一的信徒之間不行刀兵之事,那也絕對不能毫無心理負擔地去禮拜和敬仰其他宗教或派彆。
不過,齊國人這般對待宗教信仰,雖然讓諸多真神教徒不甚親近,但也說不上厭憎。他們最起碼不會像那些歐洲人,會對真神教加以敵視和褻瀆,更不會輕易冒犯教民。
齊國人,應該算是比較溫和而好施的“異教徒”。
另外,這些齊國人來到波斯,也不僅僅隻是從波斯人手裡賺取大量錢財,他們還自掏腰包,對帝國境內糟糕的交通設施不斷加以修複和改善,算是造福波斯民眾。
四年前,齊國人出資修建了布什爾港至設拉子、阿巴斯港至錫爾詹兩條公路,極大地便利了人員和物資的交流往來。
近期,齊國人又準備修建一條阿巴斯港至伊斯法罕的鐵路,並延伸出一條支線通往克爾曼。
屆時,從沿海到帝國都城,將由現在的一個月時間,縮短至三四天時間。
許多克爾曼的居民聽說後,皆為之驚歎不已。
這簡直就是安拉賦予人間的神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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