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本土及周邊海外領地到底有多少沒有獲得正式身份的非國籍的外國人,誰也沒有去認真地統計過,但幾乎每座城市或多或少都有大量的此類群體,人數也是從數百人到數萬人不等。粗略估算的話,他們的總人數很可能會超過一百萬人。
對於數量龐大的非國籍人員的存在,也不是沒有人對此進行呼籲過,包括政府官員和社會學者也曾提交相關解決辦法,要求給予這類群體人員正式國民身份,將他們就地妥善安置,或者分配至空曠的海外領地。
但是,不論是各地政府,還是國內大大小小的工廠主,在內心深處是不想清理和處置這些人數眾多的非國籍人員。
城市的清潔衛生工作,下水管道的疏通清理,街道馬路的修建和維護,辛苦繁重的下力工作,以及他們相對低廉的工資待遇,都使得地方政府對非國籍人員的大量存在采取了默許態度,認為他們對本地的社會民生和經濟發展都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
唯一對此表示不滿的隻有普通的工人,因為這些大量廉價的非國籍人員的存在,極大地影響了他們對工資的整體議價能力,甚至還搶奪了本該屬於他們的工作崗位,讓那些黑心的工廠主得以肆無忌憚地對他們進行壓榨和剝削。
但是,城市清道夫、下水管道清理工、碼頭苦力以及又臟又臭的掏糞工,普通的齊國人是不屑去做的,辛苦勞累不說,而且工作環境差,還掙得少,愛誰誰去。
老子就算在本土實在混不下去了,也能向移民部申請,去某個海外領地過上小農場主的生活。
在這種情勢下,大量的非國籍人員的存在還是對整個社會公共事業的維持和發展,是大有裨益的。
當鮑正新和韓生全乘坐的馬車抵達朱雀區警察處時,太陽剛剛冒了個頭,朝霞照亮天際,絢麗斑斕的色彩染遍雲層。
此時,警察處的高階警官們尚未到崗上班,但負責監押室的警察們顯然已早就得到了上官的吩咐。在看到長安大學和帝國大學的教諭長先後抵達後,立即將監押室內半睡半醒的學生們吆喝起來,帶著他們來到警察處的大院內,逐一向學校移交犯事的學生。
本來還琢磨著,這幫學生多半是吃不慣監押室的粗糙飯食,說不定就會掏錢請他們這些看守的警察到街上的小吃攤代買早飯。屆時,大家夥就能從中分潤部分錢款,算是不小的額外進項。
卻不料,兩所大學的教諭唯恐被捉拿的犯事學生在大白天眾目睽睽之下從警察處走出來,被人圍觀,從而影響學校的聲譽,竟然不約而同地選擇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時候前來領人。
唉,也就這樣了。
都是帝國棟梁之材,雖然昨日晚間聚眾鬥毆,聲勢頗大,但所有人都覺得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並未將此事當做一般的惡性案件。
年輕人嘛,稍稍有些熱血衝動,都能理解。即使沒有學校的教諭來領人,警察處的負責人也沒想過要對犯事的學生予以長期監押。
都是高等大學堂的學生,能有什麼壞心思?
這要擱著一般的地痞流氓搞出街頭鬥毆的亂子出來,趕來維持秩序的警察當場就能將其儘數乾趴下。拘押到警察處後,那也絕對少不了再來一頓狠揍,以此施以嚴厲的警告,勿要挑釁警察的權威,破壞城市的安全秩序。
鮑正新和韓生全冷著臉將自家的學生一個一個地領出來,然後勒令他們立即搭乘最早一班的客運馬車返回學校,中午12點之前必須向德教處交付一份自檢書。至於後續的懲戒處理決定,待與校長和相應學院的教長會商後,再行做出。
在跟同樣來領人的帝國大學教諭長寒暄片刻後,便匆匆告辭。
但在臨走前,鮑正新代表學校,向聞訊趕來的警察處高階警官們拱手道謝,隨即告一聲罪,言及還有諸多事務需要處理,便乘坐馬車急切的回返學校。
相較於那些滿不在乎的齊國本土學生,部分來自秦國的留學生卻對學校可能下發的懲戒處罰就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他們大部分都是大秦朝廷國子監官派的留學生,經過層層遴選和深層背景考核後,不遠萬裡來到齊國留學。若是因為一個處罰而喪失繼續就讀的機會,那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災難性的結果。
因為在國子監科舉無望,所以才報名競選前來齊國留學,希望以“齊學”為憑持,在大秦朝廷實現間接入仕的目的,從而躋身仕林,光耀門楣。
在齊國的大學堂就讀,一般在完成基本的學業後,會給予學生發放相應的畢業憑證和學位憑證,證明你在某個方麵具有相當高度的專業的知識和技術水平。
回到大秦後,國子監和吏部銓選司就會根據你獲得的畢業憑證和學位憑證,直接授予某個相應的官職,一般都是八九品的低階事務雜官。
若是無法完成畢業,或者沒有得到相關畢業憑證,不僅會遭到朝廷的斥責和訓誡,說不定就會褫奪你的讀書人身份,成為一文不名的白丁。
因而,幾乎所有前來齊國留學的大秦士子在學校裡無不用心苦讀,即使所學的知識點生僻難懂,不得其義,但也會囫圇吞棗般的將其全部背誦入腦。平日裡,更是謹小慎微,遵規守紀,不敢越雷池一步,希望能順利地熬到畢業。
誰能想到,昨夜被同學裹挾,被迫卷入一場街頭鬥毆,落得被警察捉拿監押的下場。雖然沒吃什麼苦頭,但被齊國官府拿了,終歸不是什麼好事。要是學校震怒,予以嚴懲,影響了他們的後繼學業,那可甚為不美。
不過,看著那些齊國本土學生一副混不在乎的模樣,秦國留學生在忐忑之餘,也不免存有些許僥幸。
罰不責眾,蓋莫如此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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