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陶夢寒終於笑眯眯的舉著酒杯,起身離席。
這次她是主動起身,沒有被彆的女孩子鼓動,也沒有人在身後推著她。
她笑的躊躇滿誌,誌在必得。
“今日頭一次相見,作為東道主,我來敬魏長使一杯,還望魏長使日後在仕途上再接再厲,為朝廷效力,為我們女子揚眉吐氣!”陶夢寒聲音悅耳,語氣也特彆真誠。
魏京華連忙起身。
殷岩柏的話音也被打斷,他扭臉看著兩個女孩子。
“陶縣主溫柔嫻雅,多才多藝,才真的是女孩子們的楷模表率,魏某到了陶縣主麵前,隻能說是旁門左道了。”魏京華也爽快的舉杯,與她輕輕一碰,仰頭飲儘。
男人們喝酒,喝的是瀟灑,女孩子卻喝出了優雅。
周遭圍了許多人,許多雙眼睛,在這兩個女孩子身上掃來掃去。這兩個女孩子無疑是這裡最引人注目的兩女子了,如今又眉眼相對的被擺在一起,可是太養眼了。
“魏長使不用妄自菲薄,我不過在閨閣裡努力,你卻要在外頭拚搏,”陶縣主長歎一聲,“這裡頭有多少辛苦,多少不容易,豈是我們這些閨閣裡的女孩子能夠想象體會的嗎?多少時候打落了牙齒都要往肚子裡咽。”
“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的是彆人,”殷岩柏哈哈一笑,“魏長使才不是那樣沒本事的人!”
陶縣主心裡憋氣,臉上卻在笑,“王爺的身份自然是無人敢欺負,魏長使的處境您豈能都體會,就比如沈副將那事兒吧,若不是寇七郎挺身而出,魏長使被欺負不就不了了之了嗎?”
“什麼事?”殷岩柏臉色一變,整個宴席上的氣氛都變了。
眾人噤若寒蟬,這事兒京都裡聽說過的人不少,但是敢宣之於口的卻不多。
寇家眾人得罪不起,沈家他們也沒必要開罪。
如今連晉王爺都沉下臉來,誰還敢多言呢?
殷岩柏見眾人不說話,抬眼看向魏京華。
魏京華不動聲色,表情淡然,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也沒聽見陶縣主說了什麼似得。
殷岩柏卻是起身尋找寇七郎。
“我與沈副將的事兒,乃是我的私人恩怨,與旁人無關,”坐在一旁安靜飲酒吃菜的寇七郎放下筷子,緩緩說道,“至於魏長使與他有什麼過節,同一個衙門裡的事兒,旁人怎好置喙?”
“可是我怎麼聽說,魏長使的姐姐,沈副將的新妻子都回到娘家討說法去了。寇七郎還專門去了魏家調解這事兒呢?”陶縣主不慌不忙的繼續兜底。
寇七郎溫潤如玉,但這會兒臉色微沉,看起來也頗有煞氣,不愧是東宮太子衛率。
“陶縣主剛回來京都不久,對京都的事情可能不了解,道聽途說就偏聽偏信不是你的錯。”寇七郎眯了眯眼,接下來的一句話就頗有些冷意了,“但未經調查就宣之於口,當眾說出,就是你的不是了。這可實在不是淑女的風範。”
陶縣主愛麵子,寇七郎語氣不疾不徐,幾句淡淡的話卻是噎得她十分下不來台。
她臉色一陣青紅,甚是尷尬。
殷岩柏當即明白過來,此事再多問下去,對魏京華的名聲沒有好處。
他淡淡看了陶夢寒一眼,輕嗤一聲,“陶縣主回京的日子不久,這京都有些劣習倒是學得快。”
如果說寇七郎還隻是嘲諷的話,殷岩柏這話就是實打實的打臉了。
陶夢寒好麵子,哪裡受得了這份屈辱,眼圈當即就紅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更是續上了淚光。
但她咬著牙,臉麵含上笑意,“王爺指教的是,我實在不該人雲亦雲,但古語有雲,沒有空穴來風的事。倘若真的沒有什麼事兒是最好的,若是有事,也不是寇七郎能挑的起來,王爺一句話能壓的下去的。”
殷岩柏正欲再開口,但一道清越的女聲卻比他更快,“縣主說的有理,流言止於智者,咱們靜觀下文就是了。”
眾人尋聲望去,卻隻見那個安安靜靜,一直不怎麼喜歡說話的魏京華,端著酒杯,淨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陶夢寒皺著眉頭繃著臉,凝神盯著她。
兩個美人,一個氣焰極高,咄咄逼人。
另一個卻是清清淡淡,話雖不多,卻更叫人覺得振聾發聵。
一張沒有硝煙的戰役,似乎在魏京華淡然開口那一刹那,就勝負已分了。
陶夢寒有些氣急敗壞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憋著一肚子氣坐下來,“是,靜觀下文,咱們等著瞧。”
她嘀咕的聲音很小,一桌子的女孩子沒能聽見,但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心情極糟。
眾人相互交換著視線,默默吃菜。
魏京華那一桌很快又熱鬨起來,不但殷岩柏直接從主桌坐到了那桌,甚至連寇七郎都被人請了過去。
年輕的男男女女們放開禮教的束縛,混坐在一桌上。
但因為大家都看著,反而愈發舉止有度,竟沒有一個過於放浪形骸的。
陶夢寒一桌,漸漸有被孤立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