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沈家很安靜,偌大的宅院裡,連燈都沒點幾盞,整個宅院看起來黑漆漆的。
魏京華上前欲敲門,輕輕一推,門卻開了。
“有人嗎?”魏京華叫了幾聲,卻無人回應。
沈家的家丁還真是走完了?
她推開門進去,院子裡也是靜悄悄的,各處都聽不見動靜。
她隻得沿著中軸線往裡走,走了許久,這偌大的宅院卻像是鬼屋,連個人影都沒有。
魏京華放棄了慢慢摸索,她尋到院子裡很高的假山,爬到山上四下看去。
隻有中軸線偏東的一處院子裡,隱約有光。
魏京華從假山上下來,順著院子裡的路,向那亮著燈的地方走去。
彆處都沒有光亮,那唯一的光亮之處,必然是魏婉容呆的地方了吧。
“有人嗎?”魏京華到亮著燈的院子外頭喊道。
裡頭卻並沒有人回應。
她伸手推門,門卻是從裡頭插上的。
“有人在嗎?我是來送晚膳的!”魏京華高聲道。
又等了片刻,院子裡終於傳來嘻嘻索索的動靜。
魏京華順著門縫往裡瞧,終於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廊下頭朝外張望,“誰、誰在外頭?誰叫你來送飯的?”
魏京華沉默片刻,卻是笑了笑,“連我的聲音,沈少夫人都聽不出來了嗎?”
魏婉容似乎吸了口氣,“魏、魏京華?你……你來做什麼?”
“我來給沈少夫人送飯,沈家連一個家仆都沒有,想必也無法開灶。沈夫人這一整日,都不餓嗎?”魏京華晃了晃手裡的食盒,裡頭傳出碗碟碰撞的清脆響聲。
魏婉容厲聲道,“你豈會這麼好心嗎?你巴不得我死呢吧?哦,我知道了,你必是在飯菜裡下了毒!”
魏京華哈哈笑起來,“我可是鷹揚府的繡衣使,豈會做這麼沒腦子的事兒?我在自己送來的飯食裡下毒,是生怕人不知道毒死你的是誰嗎?朝廷命官豈能做出投毒害人之事?”
“嘁——”魏婉容重重的嗤道。
魏京華嘖了一聲,“即便投毒,也不能這麼直白,臟了自己為官的名聲。你若不餓,那就算了,我這便走了……隻是漫漫長夜,著實難捱呀。”
說著,她還真提著食盒,轉身離開。
魏婉容一聽腳步聲越來越遠,立時慌了。
“吱呀——”一聲門響。
魏京華已經行至十幾步之外的小路上。
“你回來!”魏婉容喊。
魏京華轉過身,瞧見她正捂著肚子,下意識的咽著口水。
“餓著你到罷了,餓著肚子裡的孩子,豈不是罪過?”魏京華笑著回來。
兩人進屋,魏京華把食盒裡的飯菜擺上桌,又遞了淨手的帕子給魏婉容。
魏婉容沒接,眼睛卻是一濕,“真是諷刺……竟隻有你來看我。”
“你可彆哭,”魏京華笑了笑,“我不會哄人。”
魏婉容吸了吸鼻子,猛地奪過帕子。
她狼吞虎咽的好一陣子,終於壓住了肚子裡咕嚕亂叫的聲音,這才抬頭看向魏京華,“你究竟存的什麼心?可彆說你是同情我,我才不信!”
她咽下口中的飯,防備的看著魏京華。
“我若是為了下毒,你這會兒吐出來,怕是也來不及了吧?”魏京華哼笑。
魏婉容臉麵一僵,伸手就要去摳嗓子眼兒。
“我還是很愛惜自己的名聲,也珍惜如今拿命換來的官位。”魏京華搖搖頭,“你還不值得我舍棄如今的名聲。”
魏婉容這才略微安心,但臉上還是帶著懷疑。
“我說,我是來可憐你,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欣賞你如今的落魄和狼狽,以報當初,我剛從巨鹿回來時,你們看不起我,鄙夷我之仇,”魏京華笑著說,“不知你能不能理解。”
魏婉容臉麵一僵,表情很是不自在。
“看過你現在狼狽,連一口飯都吃不到的樣子,我很滿意。”魏京華起身說道,“欣賞完了你的狼狽之態,我也該走了。”
魏婉容皺眉,她伸手似乎想把桌上剩下的飯食一下子掃到地上,以便找回些麵子。
魏京華卻清冷開口,“明早不知你有沒有飯吃,府上的乾糧怕是不好吃吧?沒有丫鬟,你連一鍋熱水也不會燒吧?可你如今手裡沒錢,買不來丫鬟。”
“對了,你已經壞了名聲,即便有錢,也仍舊買不來丫鬟,嘖嘖,真是可憐。還是留著那些餐飯,做明早的早飯吧。”
魏婉容臉色一白,眼睛裡的淚立即就要飆出來。
她深吸了口氣,生生忍住哭,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魏京華卻已經快要出了院子。
“你站住!”魏婉容喊著衝出屋子,“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