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救她做什麼,就該叫她死了!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惡有惡報!”
海桐嘟囔著,臉上有暢快,亦時不時的有不忿。
殷岩柏立時明白,“她果然是對每個人都有善心,唯獨我不受她待見……”
他蹲在樹上,頹唐得恨不得揪頭發……
但忽而他就猛地抬頭,臉上一亮,忍不住掩口樂起來,樂得他腳底下的樹杈都在顫。
“這是不是說明,我在她心中的位置不一般,與眾不同呢?”
雖進不得那院子,殷岩柏卻仍舊蹲在外頭那株大樹上傻樂,一直蹲了半宿才離開。
次日,魏京華去鷹揚府當值。
兩隻獒犬大搖大擺的跟在她身邊。
她走在路上,一路的百姓不害怕,倒是把衙門裡的人,已經巡城的金吾衛給嚇了一跳。
礙於她如今在聖上麵前正當紅,在百姓之中也口碑極盛,金吾衛不敢上前吆喝她。
卻比她更早的到了鷹揚府,愣是在黎統哪裡告了她一狀。
她還沒進府門,孫進就來提醒她,“長使今日帶著獒犬來衙門,金吾衛裡有人來了。”
魏京華點點頭,“說我招搖過市吧?”
孫進往後頭校場裡一指,“怕是黎將軍會為難長使。”
魏京華嗯了一聲,卻並沒有把兩隻獒犬給送回籠子裡。
她反而是直接帶著獒犬去校場找黎統。
黎統臉色一沉,“魏長使怎的這樣撒著它們?不關籠子也就罷了,甚至連繩子都不帶?”
魏京華拱手道,“我反思己過,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做錯了。”
黎統威嚴一愣,挑眉看她,“你錯了?”
“貢布是聖上的愛犬,隨聖上打獵之用。紫麒麟乃是神獸,這二位根本不應該關在籠子裡,就應當自由自在才是。”
魏京華坦然說道。
黎統嗬的笑了一聲,叫人招呼那兩個要離開的金吾衛回來。
金吾衛哪裡肯,看見魏京華來,他們就立馬跑了,惟恐叫她看見他們是誰。
開玩笑,她是能直達天聽的人,直達天聽什麼意思?
他們隻能跟她頂上的黎統告狀,她卻是能越級上報,直接把狀告到聖上那裡,這誰受得住呀?
黎統見金吾衛不肯回來,板著的臉也倏而一鬆。
“我早看那籠子太小,這獒犬的毛發都不光亮了,你看這段時間它們沒有在籠子裡,皮毛多好!”黎統摸著下巴說道。
魏京華聞言一愣,什麼情況這是?
“貢布還日漸健碩了!”黎統嘿嘿一笑,“我原想著找個什麼合適的機會,給他們換個大籠子呢,或者乾脆辟出一個院子來給它們撒歡兒。如今倒是好了!”
魏京華以為少不得要跟黎統爭辯一番,鬨不好還要麵紅耳赤。
沒想到黎統竟是這樣的態度,叫她喜出望外。
“跟將軍說實話吧,”魏京華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也有私心,它們忠誠得很,且有靈性。上次簡延險些害了方淼的事情,若不是有這兩隻獒犬在場,隻怕我們兩個都折在那裡了。”
黎統聞言眼中一亮,“護衛神犬啊!太子十二衛竟然想跟我要這犬,嗬,想得美!軍中也想要,美得他們,這是咱們鷹揚府的鎮府之寶,你好好照顧它們,日後若是能抱了窩,本將自掏腰包,大大有賞!”
黎統一拍自己的腰,一副豪氣雲天的樣子。
魏京華心中驚喜,連連道謝。
原以為帶著獒犬招搖過市,是個困難重重的事情。
沒想到她的頂頭上司都支持她,至於會不會被禦史捅到聖上那裡……現在還不是她操心的事兒。
她隻要能帶著這兩隻獒犬,把那些日常算計她,亦或者惦記她的人都隔得遠遠的就成了!
魏京華這麼打算著,直接把獒犬領去了她的屋裡,她在府衙裡也有屬於自己的院子。
兩隻獒犬不耐煩呆在屋子裡,就都趴臥在院中樹蔭底下。
魏京華剛翻開朝廷下發的公文,就聽見外頭有細小的聲音喊她,“魏長使!有人找!”
魏京華還沒反應,兩隻獒犬蹭的就站起來了。
把喚她的人嚇得直往柱子後頭躲。
這人也是衙門裡的,他並非不認識兩隻獒犬,隻是平日看慣了在籠子裡關著的獒犬,猛地看見在外頭……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連根鏈子都沒拴,那感覺完全不一樣。
“什麼人?”魏京華出門問道。
衙門小吏從柱子後頭探出頭來,“是個姑娘,看起來挺文秀。”
魏京華一愣,姑娘?來衙門找她?
若是冬草或海桐,必會拜托方淼傳話,即便是她們自己找來,也會乘坐魏府的馬車。
“沒說姓甚,家是哪裡?”魏京華問。
小吏搖搖頭,“那姑娘看起來挺著急的,眼都哭腫了,卑職就沒多問。”
貢布朝他邁了幾步,嚇得小吏直打哆嗦,“魏長使,卑職、卑職能告退了嗎?人就在衙門口!”
魏京華剛一點頭,他哇呀一聲,調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