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魏婉容現在怎麼樣了嗎?”魏京華問。
魏靈兒下意識的跟著她說,“怎麼樣了?”
“她死了,小產,大出血,連墓碑都沒有,草草就埋了。”魏京華緩緩說道,“要知道,她臨死的幾個月以前,還是堂堂的鷹揚府副朗將的嫡妻,若是出門在外,也是被人敬重的貴婦。不過短短數月,她被草草埋了,都沒人知道。更不會有人追問。”
魏靈兒猛吸了一口氣,驚得倒退了數步,臉色煞白。
“是你……你……”
魏京華笑著搖搖頭,“我想救她的,可天不讓我救,大約是看她實在不需救了吧。”
魏靈兒像是被她的神色嚇到了,猛地打了嗝。
“嗝——”她口中發出響亮的嗝聲,整個胸腔都狠狠抽了一下。
“所以,你若要害我,儘管用儘心機。”魏京華語氣隨意,“活得長的,才是真正的勝利者,三妹說,是也不是?”
魏靈兒這會兒哪裡還能說出話來,她看著二姐姐那張漂亮嫻靜的臉,卻比白日見鬼還覺得恐怖。
魏京華卻不想浪費時間,欣賞她的驚恐表情。
她闊步離開宮廊,離開了東宮。
她先遇上寇子行。
寇子行送她出宮時,又在宮門口遇上了殷岩柏。
殷岩柏身邊站著威風凜凜的紫麒麟,卻是沒見貢布。
它們兩個一向形影不離,魏京華心裡一陣不安,“貢布呢?”
紫麒麟朝她走了兩步,用碩大的腦袋蹭她的手,似乎是在求愛撫。
魏京華當然沒指望獒犬吐人言,回答她的話。
她抬眼看著殷岩柏。
殷岩柏沒忍住笑,抬手輕咳一聲,“它們兩個鬨了矛盾,生氣了。”
咦?
魏京華錯愕不已。
她並非沒見過兩隻獒犬鬨脾氣,但獒犬可比人“大度”,往往鬨翻了不到五分鐘就又能如膠似漆。
貢布更是一點兒原則都沒有,即便前一分鐘還在生氣,扭頭它就去舔紫麒麟,乖巧討好的模樣,讓她看了都心疼。
“出了什麼事?”魏京華驚訝問道。
“上車吧,車上慢慢說。”殷岩柏道。
魏京華二話不說,立即上了馬車,停了片刻她才從車廂裡探出頭來,“多謝寇七郎送我。”
說完,她微微一笑,又坐了回去。
寇七郎這會兒隻剩無奈的苦笑。
他連告彆的話都沒說呢,就已經在殷岩柏麵前完敗了。
“晉王爺……”寇七郎語氣酸酸的。
殷岩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這些日子奔波勞累,寇七辛苦了,等你不當值,我們騎馬去!”
寇七苦笑著點點頭。
怎麼他並不覺得前些日子為太子與二皇子的事,奔波辛苦?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那日子繼續下去。
這樣他就可以繼續與她並肩合作。
他抬眼看見寬大的馬車已經漸漸遠去,碩大的紫麒麟悠哉悠哉的跑著,跟在馬車旁邊。
兩個人,養兩隻忠犬,有宅院,有閒情……他怎麼就讀出了歲月靜好的感覺?
不不不……
他使勁兒的甩了甩頭,都是錯覺!
馬車上,殷岩柏笑眯眯的看著魏京華。
“我該怎麼謝謝你?”殷岩柏問道。
魏京華挑了挑眉,“以往都是我謝王爺,如今終於調過來,不是剛好扯平了?”
“扯平怎麼行?一碼歸一碼,你謝我不能免,我也當謝謝你。”
他說著話,突然傾身靠近她。
兩個人的距離立時縮短。
魏京華臉麵一緊,雖沒有像以往一樣排斥,但還是出於本能的緊張起來。
“你知道紫麒麟為什麼生了貢布的氣嗎?”他忽然問道。
果然,獒犬的問題,叫她緊繃的身體瞬時放鬆。
魏京華搖搖頭,“貢布頑皮,常惹紫麒麟生氣,但它隻要認錯態度好,紫麒麟一般都會原諒它。”
“這次,怕是難了!”殷岩柏搖了搖頭。
魏京華眼睛一瞪,“為什麼?難道貢布另有了新歡?”
殷岩柏麵色一凝,目光深深的盯著她,“原來你最擔心的是這個?”
“什麼我最擔心……”魏京華錯愕看他,立時明白過來,她不由惱怒,“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