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簡延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驚慌,但很快他就鎮定下來,一張溝壑縱橫的臉上溢滿諷刺。
“晉王這麼快就從宮裡出來了?怎麼,如此想念簡家人嗎?不先回自己府邸,倒比祖父大人先一步到簡家來?”簡延的語氣帶著嘲弄。
殷岩柏卻沒有看他,他闊步走到魏京華身邊,“沒事吧?”
他低聲詢問,聲音沉默中帶著壓抑。
魏京華搖了搖頭,“我沒事,”她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女孩子,“我想帶她離開。”
殷岩柏微微頷首,伸開手臂,將她半攬在懷中,連看也不看簡延,就往院門口走去。
“怎麼回事?晉王不吸取教訓啊?還這麼目中無人呢?”簡延冷哼一聲,“這是我簡家的妾室,就是個牛馬牲口,也不能由得你想帶走便帶走吧?”
簡延使了個眼色,七八個護院縱身擋在院門口,擋住了殷岩柏的去路。
殷岩柏閉了閉眼。
魏京華感受到他身上的壓抑之氣,她以為他剛剛在宮裡受了教訓,兩日一夜的“教導”,聖上必定是又許多諄諄告誡。
他這才剛剛離了宮門,出來就在簡家生出事端,聖上臉上必定不好看。
魏京華正張嘴要勸,琢磨著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吧……
她話尚未出口,便有赫赫風聲。
殷岩柏已經揮拳朝那幾個護院打去。
他速度快,力度大,拳頭打在人身上的聲音悶響著,如同鐵錘砸在了肉上。
那幾個護院也是強壯的,且看起來功夫不俗,卻在殷岩柏拳頭底下挨不到三下,就被打倒在地。
他若是抬腳,便隻用一腳,踹在對麵人的胸腹之上,那人便悶哼倒退,跌坐在地,半天也爬不起來。
“嗬,晉王不但入我簡家搶人,還打傷我家丁護院,我必定要向聖上討回公道。”簡延冷冷嘲諷,像是不怕死。
一眨眼的功夫,攔著他們去路的七八個人,都在地上打滾兒。
魏京華詫異的看了眼殷岩柏,他雖出手看起來凶猛……但其實,他沒有發狠。
他的力道,魏京華再熟悉不過,他若真發了狠,這會兒地上的人必定沒有一個能繼續喘氣兒的。
可現在那些人隻是一時爬不起來,還不至於要了命。
他收斂了。
魏京華不曉得這兩日一夜在宮裡,聖上究竟與他說了些什麼,但必定是對他有約束。
魏京華也不想在簡家繼續糾纏,她想好好安頓冬草。
“簡延,好好珍惜接下來的這幾日,”殷岩柏轉過臉來對簡延說,“因為你時候不多了。”
說完,他手搭在魏京華肩頭,帶她一同離去。
簡延倒也沒再叫人來,他隻是扶著輪椅,坐在院子裡。
回廊下的燈光,落在他身上,以及那幾個滿地打滾的護院身上,這副情形,既喧鬨,似乎又死寂異常……
喧鬨的是那幾個護院的哀嚎,死寂的卻是簡延的表情。
魏京華回頭看他的時候,他對她笑了一下,滿是疤痕的臉,這麼一笑,滲人得很。
“嗷……”魏京華剛出了簡家,正要上車,腳邊一癢。
她低頭一看,是毛茸茸的星辰。
星辰已經比在草原的時候大了整整一圈兒。
但它如今的體型,比它爹娘還是差得遠,即便在京都的街頭,也不是那麼招人眼。
魏京華抱起它,回頭四顧,小聲問,“你爹娘沒有來嗎?”
星辰伸出舌頭,舔了下她的手,乖巧得很。
“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它們在京都的街上太招眼了,還是躲起來比較安全,你且和我在一起吧,我很需要你呢!”魏京華低頭和它碰了碰腦袋。
星辰興奮不已,在她懷裡昂著腦袋,滿臉的鬥誌昂揚。
“還有兩個契丹侍衛,以及方淼孫進,應當都在簡延手裡。”魏京華沒上馬車,回頭對殷岩柏說道。
殷岩柏點了下頭,回眸望著簡家,“你先回驛館,我等著向簡無憂要人。”
簡無憂是文臣,又上了年紀,他出門喜歡坐軟轎,速度自然比騎馬而行的殷岩柏慢了許多。
這會兒殷岩柏已經把魏京華從簡家帶出來了,簡無憂卻還沒見人影呢。
魏京華皺了皺眉,她想和殷岩柏一起等,想問問他兩天一夜在宮裡都發生了什麼。
但她望著馬車車廂,想著裡頭的冬草……她點了下頭,“我在驛館等你。”
她上車先行離開。
星辰跟著她上了馬車,契丹人前後簇擁。
她要留下十來個契丹人,給殷岩柏好有個照應。
殷岩柏卻沒要,“不用擔心我。”
他話音篤定,魏京華便沒有強留。
在馬車上,她便開始給冬草紮針,冬草半昏迷著,卻還有那麼點兒意識,或者說本能,她渾身顫的厲害,兩隻手護在胸前,佝僂著身子,縮得像蝦米。
這是潛意識的保護姿態,說明她心裡恐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