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家人有點兒亂,道理不是這麼講的呀……
算了,小公子有交代,講理講不過的時候,硬搶就對了。
“不要聽這女子胡攪蠻纏!上啊!把小公子的妾給搶回來!”那人一揮手。
簡家來的幾十個人一哄而上。
魏京華抬了抬下巴,契丹人也呼啦衝了上來。
這官驛甚大,所以真動手也方便得很,一群人打的熱鬨。
魏京華站在一旁看了看局勢,契丹人多,吃不了虧。
她轉身往屋裡走,方淼和孫進臉上掛了彩,有些狼狽。
“自己去抹藥。”魏京華吩咐道。
“卑職不去,卑職要守在這兒!”方淼固執說道。
“你去,然後把藥給他帶過來。”魏京華對孫進吩咐。
孫進答應一聲,拱手而去。
魏京華看了方淼一眼,轉身進屋。
往裡間一走,她微微一愣。
海桐沒哭,她端著湯碗坐在床榻邊上。
哭得是冬草,她不知醒了多久了,嚶嚶哭得很悲戚。
“冬草。”魏京華輕輕喚了一聲。
冬草猛地抬頭看她,“小、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她翻身要下跪,哇哇哭得像見了娘的孩子。
魏京華闊步上前,摸著她的頭,“你受委屈了……心裡恨不恨?”
冬草趴在她懷裡,一直的哭。
海桐端了碗起身放在一旁,也跟著抹淚。
魏京華不會安慰人,她張了幾次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想做什麼?我能幫你做什麼?”她憋了半天,隻乾巴巴的問出這話來。
海桐哭笑不得的看她,“小姐,您可真會安慰人呐……”
魏京華聳了聳肩,“我聽說是魏采蓮陷害你,今日早上已經叫人去拿她了,將她賣去煙花柳巷,你看能解氣嗎?”
冬草怔了怔,遲緩抬頭,看著她。
“王妃,稟王妃知道。”門外有人拍門。
會這麼稱呼她的,一定是晉王府的人。
“你去看看。”魏京華陪冬草坐著,叫海桐去看。
“婢子沒事,您去忙吧……”冬草鬆開她的衣袖。
“忙什麼?現在你就是我要忙的事。”魏京華不容置疑。
海桐蹬蹬跑出去開門,不多時又回來,她神色有些怪的看了冬草一眼,又看魏京華。
“怎麼了?晉王府的人嗎?”魏京華問。
海桐點點頭,“晉王府的人說,王爺今日去魏府了……”
魏京華嘶了一聲,她怎麼忘了,昨晚殷岩柏是憋著氣回來的。
今日她要進宮的時候,他說他困了,要回去王府休息。
她還以為他真是要回王府去……卻沒想到,他是要去出了昨晚上的惡氣。
“他正好遇見小姐派去捉魏采蓮的那些人,魏家人正在拉扯,不肯叫他們帶走采蓮小姐。采蓮小姐見著晉王爺,抱著他的大腿求情。”海桐話音頓了頓,似乎想笑,又生生憋了下去,“晉王爺訛著老爺,說采蓮小姐弄壞了他的衣裳,叫魏家賠,說他的衣裳是聖上禦賜,又經過了月氏戰役,西北大戰的洗禮,意義非凡。”
魏京華瞪眼,她從不知道,殷岩柏這麼能胡扯的嗎?
“老爺自然賠不起。晉王說,賠不起就拿女兒賠。”
魏京華吸了口氣,昨夜裡她看見的畫麵不由自主回閃在眼前,魏敬賢舍不得的吧?
“老爺沒辦法,就把采蓮小姐賠給晉王爺了。”海桐笑嘻嘻的,卻沒發現魏京華和冬草的臉色都是一僵。
魏京華在驚歎……魏敬賢竟然真的給了,看來無論是女兒,還是小情兒,在他心裡都是棄之如敝履的。
冬草卻是攥著雙手,似乎不覺解氣。
“而後呢?”魏京華問。
海桐狠狠吐了口氣,“晉王說,小姐您太心軟,京都的煙花柳巷都是富庶之地,玩兒的是文雅的東西,把人賣去那兒怎麼能算作懲罰?既然要罰,就得吃些苦頭才像話!所以他把人送去函穀關軍營做軍妓了!軍營裡可沒什麼儒雅的琴棋書畫……”
魏京華還沒說話,冬草卻是長長的舒了口氣,捂著臉哇哇哭起來,好似要哭儘最後一口氣的委屈。
魏京華拍拍她的背……跟殷岩柏比起來,她似乎還真是太溫柔了。
屋裡沒人說話的片刻,院子裡卻有人揚聲說道,“聖旨到——魏長使出來接旨!”
聲音有些耳熟?
冬草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渾身戰栗,臉上寫滿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