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修建這些暗道的時候,我也參與了規劃。那個時候我與晉王誰也想不到,我們倆竟也能走到今日地步。”寇七咧嘴笑了笑,笑容慘淡無比,“他大約是忘了,忘了這條暗道,這個出口,我是知道的。”
魏京華皺了皺眉,殷岩柏忘了沒有,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殷岩柏不是讓他們從這裡入京,而是從另外一處,這地方乃是星辰帶他們來的!
“叫他們站住吧,那暗道這會兒已經封了,假山周圍也有許多兵吏。”寇七沉聲說。
“等一等!”魏京華高喊一聲。
扶著薑翰走在最前頭的契丹人頓住腳步。
“你想怎麼樣?”魏京華看著寇七郎,商量的語氣問他,“以你寇家的勢力,何至於要幫著薑玉平?他若賢名,倒也罷了,可你看看他做了什麼事?他放火燒了驛館,他挑起契丹的憤怒,他才登基,是覺得要打幾場打仗,立下戰功,方能把皇位坐的更穩嗎?”
“那不是他的主意,是坤莎的挑唆。”寇七郎嗬的笑了一聲。
“有什麼區彆呢?坤莎的計謀那麼淺顯明了,他卻還是會上當!足以證明他是個昏聵之君了!不值得寇七郎你效忠!”魏京華耿直說道。
寇七郎終於轉過臉來,認真看著她,“真的?你是這麼想的?”
魏京華點了下頭,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她不應該這麼想嗎?
“坤莎死了,薑玉平傷心的連飯都吃不下。他不是不明白坤莎的計謀,他隻是願意以身犯險……”
寇七的話,叫魏京華不懂……什麼叫以身犯險,這明明就是昏庸。
“若我說,我也能為你如此呢?”寇七忽然低頭靠近她。
魏京華一驚,“什麼?”
“我也願意為你,做在旁人看來愚蠢透頂,昏聵無能的事兒呢?你會不會明白我對你的情誼?”寇七又靠近她幾分。
他說話間呼出的氣息,都撲在她臉頰上,帶著一股決絕的味道。
魏京華歪了歪頭。
“你留下,我就放了他們走。”寇七郎說道,“太子彆館的書房裡,還有一個密道,可以直接連通整個密道,這隻玉佩,就是開啟那密道的鑰匙。”
寇七郎從腰間拽下一枚玉佩。
難怪他會選擇在太子彆院關押著薑翰,他是把一切都算計好了。
“我放了他們走,莫說薑玉平饒不過我,隻怕我四叔都要和我拚了。”寇七郎嗤嗤笑起來,他眸中閃著光,緊緊看著魏京華,“這算不算為你做蠢事?”
魏京華腦子裡很亂,心裡也很亂。
她總算明白寇四爺為什麼那麼恨她了。
寇七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如果把寇七的病,歸因到她身上……那她確實夠可惡的。
“你最好快點決定,天一亮,四叔就會把這裡包圍了,來接替我看著他。”寇七指著遠處的薑翰。
“放開我!”薑翰去推那契丹人,“寇七,你威脅一個女子,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有種你就衝我來!”
“答應嗎?”寇七充耳不聞,他低頭看著魏京華。
“答應。”魏京華點了點頭,“你叫他們住手,叫我的人都走,我留下來,任殺任剮。”
寇七笑著吹了聲呼哨。
回廊及院中的人,果然漸漸收了手,兩方不再爭鬥。
“玉佩?”魏京華攤手在寇七麵前。
寇七看了看她細白的手掌,他勾起嘴角輕笑。
他一隻手拿著玉佩,另一隻手牢牢的握住她的手。
“給,接住!”寇七抬手把玉佩扔給契丹人。
契丹人橫刀一麵防備,一麵快退。
退到寇七郎說的那處院子,那處房屋。
“放開我!”薑翰急的青筋暴起,“你們都是什麼孬種?叫一個女子犧牲自己,來救咱們?日後還有何臉麵活在這世上?滾開!”
薑翰掙紮,不肯逃命。
可惜契丹人不聽他的,他們隻看魏京華的吩咐。
“他再囉嗦,就把他敲暈扛回去!”魏京華沉聲說。
寇七笑容燦爛,聽聞此言,他笑的更是開懷,“我果然沒猜錯你,你瞧,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怕就是我了。”
魏京華側臉看他一眼,“多謝。”
她忽然道謝,寇七愣了愣,臉上的笑容略減。
“開了!果然有暗道!”進屋裡的幾個契丹人出來,驚喜說道。
薑翰還要掙紮,不肯離開。
契丹人當真伸手在他後腦勺劈了一下。
薑翰兩眼一翻,軟倒在契丹人懷中。
海桐幾個原本塞著嘴,塞了太久,舌頭都麻木了,一路都說不出話來,這會兒舌頭終於能動了……
“小爺……鍋不久……”海桐哭喊,要往魏京華身邊衝。
契丹人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回來,“說什麼混話呢?”
“小爺……小爺……”
海桐哇哇的哭。
魏京華也是愣了愣才明白,她說的是,小姐,我不走吧?
“若再胡鬨,就和薑小四一樣,打暈了帶走!”魏京華果斷說道,說完,她還笑了笑。
海桐視線模糊,小姐你還不明白嗎?寇七已經不是以前的寇七了!他叫你留下來是要和你同歸於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