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魏京華看常武不說話,便放下帕子,起身往裡走。
“說,不必瞞著皇帝陛下。”殷岩柏吩咐常武。
常武倒吸了一口氣,“寇四爺聽說王爺要扶持王妃登基做女帝,帶著他召集來的兵馬,此時正在宮門外。”
“天都黑透了,寇四爺還帶人前來,他著急得很呐。”殷岩柏低聲說。
魏京華腳步頓住,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我們去見他吧。”她轉身對殷岩柏說。
“陛下,寇七郎死了……”常武忽然說,“這會兒寇四爺已經氣昏了頭,您還是不去見他更好吧?”
魏京華臉色白了白,在燈燭的映襯下,她臉上的皮膚仿佛透明一般。
“我知道,他為我死的,死在我懷裡。”魏京華伸手比劃了一下。
殷岩柏聞言,豁然起身,“你說什麼?”
“他為我擋箭死的,薑玉平射出的箭,射進他後心,傷了心脈。”魏京華緩緩說著,平靜的仿佛不是真的。
殷岩柏怔怔看她,好一陣子沒能說出話來。
“在齊王府外頭,遇見薑玉平的時候,坤莎說我命格好……他看了我一眼,我以為,他想要殺我,好破除了我的命格。”魏京華歎了口氣,“薑玉平可能真的想破除吧,所以要殺我,隻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放棄殺我,反而要成就這命格。”
殷岩柏的身體猛顫了一下。
牝雞司晨,這可不是什麼好命格。
擱在哪個女孩子的身上,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樣了。
“我去跟寇四爺解釋一下。”魏京華說。
“有什麼好解釋的?”殷岩柏搖搖頭,“你休息吧,看看這裡的書也好,我是你的大將,我去解決麻煩。”
他甚至衝她拱了拱手,表明自己的立場。
魏京華張了張嘴,殷岩柏已經轉身出了寢殿。
魏京華聳了聳肩,目光巡視左右,竟真的拿出一本書,坐在燈下翻著。
繁體字也就罷了,她識字,看起來不費勁。
但這駢四儷六的文體,看起來就太費腦子了,還沒看到兩頁,她的眼皮就開始打架。
她已經睡了大半日了,按說絕對不該這麼早就犯困。
“陛、陛下?”殿門口傳來一聲小小的呼喚。
魏京華抬眼看去,“海桐?過來。”
海桐忐忑看她一眼,快步上前。
“我不是我了嗎?怎麼你這麼怕我?”
海桐皺著眉,措辭良久,才遲疑不定的說,“小姐還是小姐……可又不是小姐了。魏老爺說,日後不能叫小姐,要叫陛下,女帝陛下。”
魏京華哭笑不得,這稱呼真怪異。
“小姐……陛下,您彆笑,就連晉王爺都說,如果不這麼做,您會死的。”海桐膽戰心驚的看著她,好像一不留神,她就掛了。
魏京華倚在舒適的龍椅裡,龍椅上的墊子真軟,桌案真大。
案頭擺飯的筆架,硯台,方墨,無不精致奢華。
但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她從來沒想過要坐上這個位置呀?
且她也不貪戀這些。
“寇四爺是來殺我的嗎?想奪回這個皇位?”魏京華問。
海桐忐忑看她,微微點頭,“常武和殷戎是這麼說的,晉王爺這會兒說不定就已經和寇四爺打起來了。”
“那倒是不必,走,我們去看看。殷岩柏這會兒隻怕都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堅持什麼了。”魏京華豁然起身,闊步向宮門口而去。
還沒臨近那宮門口,她便聽見了爭執之聲。
這話跟她剛醒來的時候聽見的有些相似。
“是文帝自己說的,說她是文帝的親生女兒,兒子不成器,女兒當皇帝,這沒什麼不妥呀!”魏敬賢說道。
“不妥!”殷岩柏想也不想,斷然拒絕,“絕不能這麼說。”
“這是現成的理由!而且最具說服力。”魏敬賢仍舊堅持。
殷岩柏卻怒了,厲聲吼道,“本王說不妥就不妥!誰再多說一句?”
他猛地揮動手中的長戟,虎虎生風。
魏敬賢很識時務,立即閉嘴不再多言。
“還有一個理由,”殷岩柏沉著臉,表情肅穆,“說這是天命,她有神獸相互,紫麒麟一家忠心耿耿的追隨她。紫麒麟的威力,眾人已經見識到了,這是比其他一切都更有說服力的!”
殷岩柏等著眾人表態。
眾人卻怔怔看著他身後,“陛、陛下……”
殷岩柏強令眾人改口。
魏京華一臉的不適應,喊的人難受,聽的人更難受。
就像兩塊不合適的積木,硬被拚在一起。
殷岩柏皺眉回過頭去,“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說,我是女皇,而且是天擇定的?既然如此,我怎麼能不來?”魏京華笑了笑,上前牽住他的手。
殷岩柏深吸一口氣,狐疑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