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魏京華搖頭,“我打小學得都不是這些。”
“所以我說,我跟你一起學。”殷岩柏又說。
魏京華沒注意,他臉色已經冷了。
或許她注意到了,隻是沒在意,也不想妥協。
“我再問最後一遍,你究竟過來不過來?”
“你煩不煩啊?是你答應薑玉平,要扶持我做皇帝!又不是我答應他的!我從來沒想過要實現這個命格!你們這些迂腐的古代人!什麼命格啊!我從來都不迷信!狗屁的命……”魏京華怒了。
殷岩柏也被她激怒,口不擇言,“你以為我真的想扶持你做女帝?你知不知道天下有多少反對的聲音?我就算篡權,都比扶持你簡單!反對的聲音也更小!”
殷岩柏話音落地。
魏京華嗬嗬一笑,“那正好……”
她正伸手要取下自己頭上,沉甸甸的金冕。
但她的手還沒碰到金冕,整個人卻是一僵。
她的臉痛苦的皺在一起,她軟倒在地,抱著自己的胳膊蜷縮起來。
殷岩柏立時臉色都變了,“你怎麼了?”
他想扶起她來,卻見她臉上的血管暴起,她渾身戰栗不止,她緊緊咬住牙關,卻有痛吟之聲,溢出牙縫。
“你不要嚇我……京華!我開玩笑的,我沒有想篡位!我從來沒想過!不管再難,再難我都會扶持你的,我發過的誓,我記得!我沒有要毀約!”殷岩柏抱著她。
豆大的汗珠子從她腦門兒上冒出來,滾滾而下。
她抖的厲害,痛吟聲也越來越大。
“叫薑玉平來!快傳薑玉平!”殷岩柏要瘋了,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我說什麼混賬話!該死的!”
魏京華臉上已經沒了血色,就連嘴唇都是蒼白的。
殷岩柏等不及,他猛地抱起她來。
她蜷縮在他懷裡,像一隻剛生下來無助的小貓。
“你不要有事,我再也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了……對不起,你千萬不要有事。”
他抱著她,闊步往關押著薑玉平的地方去,一路上,他顛三倒四的說著。
殷戎常武也已經帶出薑玉平,兩方人在半路上遇上。
“王爺,您怎麼……”
“快!快!到臨近的殿宇去!”
殷岩柏說著,把魏京華抱到了近旁的殿宇中。
薑玉平從牢裡出來,提出來的匆忙,他自然是沒時間梳洗打扮。
他身上還帶著一股難聞的味道,頭發胡子都亂蓬蓬的。
他伸手扒拉開擋在臉上的長發,嘿嘿笑了兩聲,“我以為晉王對外甥女的感情有多麼真摯,沒想到,你竟然想反了她?奪取她的皇位?”
“你放屁!”殷岩柏怒道,“我從來沒想過!”
薑玉平撇撇嘴,他在獄中瘦了很多,但一雙眼睛裡的光芒卻比從前更盛,“你沒想過?她會成這樣?”
“疼……岩柏……我好疼……”魏京華的淚滴到殷岩柏的手背上。
殷岩柏立時如同被燙了一樣。
“我恨不得能替她疼……”
他攥著魏京華的手,一腳踹在薑玉平的身上。
他控製著力道呢,否則這一腳必定要了薑玉平的命。
薑玉平被踹的咳嗽連連,“哈,惱羞成怒了?”
“彆說沒用的,快說,怎麼救她?”殷岩柏額上青筋直蹦。
“王爺不承認自己想篡她的權,我能有什麼辦法?”薑玉平搖了搖頭,“那是嶺南的毒蟲在她身體裡作祟,又不是我,你殺了我也沒用啊?”
薑玉平除了被踹的痛苦,倒是一點兒也不慌。
殷岩柏咬著牙,腮幫子上的肌肉動了幾動,“我是說我篡權也比扶持她做皇帝容易……不過是氣話,我並沒有這心思!”
薑玉平輕哼一聲,“行凶作惡的事,都是從一個惡念開始的。殺人的事兒,不是從殺他那一刻才開始,乃是從心裡起了恨他的念頭就開始。王爺都說了氣話了,日後還能保證不再起惡念嗎?”
殷岩柏攥緊拳頭,垂著頭,身形僵硬,“那如今……”
“如今王爺知道,這話不能說,氣話、玩笑話都不成,人的舌頭是百體中最小的,卻是威力最大的,謹言慎行啊!”薑玉平反倒教訓起了他。
殷岩柏顧不得他身上酸臭的味道的,一把抓起他的領子,“我是問你,她現在該怎麼辦?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廢了你!”
“疼過去就好了,她命硬,不至於一次就疼死的。若是換了個命弱的,不知死過多少次了。”薑玉平拍了拍他的手。
殷岩柏猛地鬆開薑玉平,叫人仍舊把他投入獄中。
“另外,把薑翰提過來,我要見他。”殷岩柏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