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拳打在他臉上,左拳打在殷岩柏的肚腹上,砰砰的門響聲,叫人聽著都疼。
周圍的將士看的臉色都變了……
一開始他們是不擔心殷岩柏的,他乃是大夏武將榜,穩居榜首之人。
旁人豈能將他打出好歹來?
但現在再看兩個人的架勢,不管薑翰出多重的拳頭,他都忍受了,不躲不閃……
薑翰也跟瘋了一樣……
這樣下去,晉王爺怕不是要被瘋了的薑翰給打死?
眾人眼見兩人都見了血——晉王的臉上,薑翰的拳頭上,都是血紅的顏色……也不知是誰的血。
周圍將士們徹底慌了,再不能傻傻的看下去。
眾人一哄而上,“薑將軍!冷靜啊!”
“晉王爺,您倒是躲躲啊!”
“寇將軍,您快來解釋一番啊!”
寇悅心也被眾人推到了前頭。
她瞧見薑翰紅著雙眼如同一頭憤怒的,失去理智的獅子。
她又瞧殷岩柏臉上帶著血,嘴角帶著血,鼻下也是血……她平生第一次見到殷岩柏被人打成這個樣子,從來都是他打彆人,哪有彆人打他的份兒?
寇悅心心裡溢出異樣的情緒……這兩個男人,若不叫他們打著一架,反而不好吧?
他們雖一言不發,但一個打,一個受,似乎都是為了裡頭那個女子。
他們兩個看起來針鋒相對,不死不休……但實際上,這才是對他們彼此最好的交代吧?
“都鬆開。”寇悅心聲音不大,卻很穩。
眾人聞言嚇了一跳,鬆開?鬆開還叫這兩個人打?
“等女帝醒了,你們自己向她解釋清楚就成。”寇悅心又說。
眾人鬆開手,兩個男人各自緊繃,卻誰都沒有妄動。
“我想單獨跟晉王說幾句。”薑翰冷冷說道。
寇悅心思量片刻,擺擺手,“各回各處,好生戒備!”
眾人雖擔憂,也想看看這兩個男人之間的矛盾究竟要如何解決。
但被寇悅心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都不敢滯留不去。
寇悅心自打扮作了女帝之後,身上的稚嫩之氣越發的少了,那種威嚴肅穆的氣質卻越來越濃厚。
不得不說,如被她雖不再穿女帝的衣裳了,但這神態表情,通身的氣質卻是與女帝越來越像了。
眾人不敢忤逆,帶著順從和恭敬,各自悄悄散去。
寇悅心想了想,自己也提步離開,“你們說吧,彆驚動了女帝,叫她如今這樣子,再為你們來操心實在不好。”
她琢磨著,有這一句話,兩個大男人,也該知道分寸了。
果不其然,一直到她走回到魏京華的帳門前,兩個男人也未曾在冒冒失失的動手。
“你不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嗎?”薑翰一開口,話音就是誅心的。
他打殷岩柏那麼多拳,甚至打出了血,也沒有這一句話帶來的傷害厲害。
殷岩柏臉上的血色煞是間褪去,絕望掙紮爬滿他的麵頰。
“相識這麼多年,你帶給她的磨難還少嗎?你一次次連累她,一次次讓她身臨險境,她是個女孩子,是個需要被人保護的弱女子,可你呢?你把她當什麼了?金剛不壞,銅牆鐵壁的女戰士?”薑翰冷冷問道。
殷岩柏一語不發,眸色越來越沉。
“是她夠頑強,也夠命大,否則,她早就被你害死了!若是你有保護她的能力,你再來喜歡她!若是你不能保護她,反而要她為你出生入死……我能不能拜托你,發發善心,離她遠點兒!”薑翰厲聲問道。
殷岩柏眼眶一酸,心裡更是悶痛的呼吸都艱難。
他沉默了好一陣子,“我們之間的事,不用你插嘴。”
“她叫我一聲表哥,我是她娘家人,你莫要以為你能給她一切,她的生死都與旁人無關!我關心!她受一點點傷害,我都心如刀割!你若不能好好愛護她,你就不配呆在她的身邊!”薑翰盯著殷岩柏的眼,“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告訴我,她為何會遇險?為何會需要我的血?為何需要像個戰士一樣,皮夾掛帥,上陣殺敵!你告訴我?!”
殷岩柏深吸一口氣,仰頭看了看天,不發一語。
“若不是你害她,她何至於此啊!你除了帶給她災難,你還給過她什麼?殷岩柏,你真是個混蛋!”薑翰猛推了他一把。
殷岩柏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猶如一根焊死的鐵架子。
薑翰倒是踉蹌了一下。
“你說得對……”良久,殷岩柏喃喃自語,“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他默默底下頭來,兩隻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渾身的血奔湧咆哮……他本意不是如此,他本意明明是要保護她,嗬護她,叫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她!
可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她?
是他不配嗎?她會不會也抱著與薑翰一樣的念頭……隻是她會壓抑在自己的心裡,不告訴他?
殷岩柏心裡有個聲音在咆哮,瘋狂的咆哮!
他忽然大步向兵營走去,臉色鐵青。
寇悅心覺得這會兒的他,看起來危險極了,她想上去阻攔。
誰知還沒等她靠近,殷岩柏一掌拍來,她被掌風撼動,立時退了幾步,撞在女將的身上。
“誒……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