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殷岩柏怔怔的看著她,他的表情樣子有點兒傻。
他先前呼吸粗重,這會兒則是全然不敢呼吸,挺了有這麼一陣子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問“真的……不疼?沒有發作?”
他聲音小的像是怕誰偷聽了去似得。
魏京華點點頭,揚起明媚笑臉,“不疼,一點兒都不。”
兩個人都壓抑著驚喜與錯愕,彼此相望著。
“要不,你再說點兒彆的試試?”魏京華說道。
殷岩柏瞪眼,搖頭不敢。
他剛剛的話乃是肺腑之言,也是被逼急了,才脫口而出。
如今他心裡有了防範,會危及她的話,他怎麼說得出口?
“那我自己說,”魏京華道,“我一點兒都不想當皇帝!我既不喜歡窮奢極欲,也不喜歡玩弄權術操縱彆人,更不喜歡坐擁天下,指點江山!這皇位與我來說,真是雞肋雞肋!”
說完,她瞪著眼,閉著嘴,像是在等待什麼降臨。
帳內安安靜靜的,殷岩柏剛剛已經伸手要捂住她的嘴了,被她兩隻手攔下。
等了片刻,什麼都沒發生。
“是真的!”魏京華的興奮已經溢出眼眶,“我不疼了!什麼都沒發生!毒蟲沒有了!”
殷岩柏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整個人卻有些渾渾噩噩,懵懵懂懂。
“是真的!為什麼?為什麼忽然就好了?”魏京華喃喃自語,語氣裡歡喜外溢。
殷岩柏卻臉色一僵……他猛然想起,先前看到的血跡。
難不成……是薑翰的血?
因為薑翰為她奔波,為她割血止痛……所以那毒蟲就死了?
殷岩柏渾身泛冷,額上的青筋又一根根的清晰起來。
魏京華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她高興說道,“召寇悅心來,召薑翰來,我要把這好消息告訴他們!什麼勞什子的‘朕’,我就是我,再也不用自稱‘朕’了!”
殷岩柏卻垂著眼睛,半蹲在床邊,一言不發,沒有回應她的興奮歡喜。
魏京華兀自高興了一會兒後,終於發現,他並不像她這麼歡喜。
“你怎麼了?”魏京華語氣微變,“你不高興毒蟲沒有了嗎?”
殷岩柏扯著酸澀的嘴角,苦笑了下,“高……高興。”
他彆開視線,望向彆處,心裡如飲了一杯毒酒,毒得他四肢百骸都在叫囂著疼。
“你到底怎麼了?”魏京華扳著他的臉轉向自己,“你是什麼意思啊?”
殷岩柏看著她臉上血色依舊不足,連嘴唇都還帶著病弱的蒼白,若不是她身體好,莫說蒼白了,疼也不知疼死過多少回了。
這會兒她剛好,他卻來掃她的興……他實在覺得自己可恥至極。
“我沒事,隻是有點兒嫉妒……”他彆扭的說。
魏京華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嫉妒誰?我嗎?”不可理喻啊?
殷岩柏閉了閉眼,艱難吐出兩個字,“薑翰……”
魏京華更覺得不可理喻了,“你嫉妒他乾什麼?你……”
她忽然翻臉,抬腳把半蹲在床邊的殷岩柏踹翻在地……
殷岩柏冷不丁的受了一腳,神色莫名。
“你又懷疑我?你……你怎麼……”魏京華臉色都變了,是漲紫的難看,她簡直要氣死了。
毒蟲不要她的命,殷岩柏也遲早得要了她的命!
殷岩柏眼眸沉沉,“你彆生氣,我不是懷疑你……我隻是嫉妒,為何他的血可以一次次救你,可以一次次幫你止痛,甚至幫你徹底的擺脫毒蟲……而我,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你疼,什麼都不能為你做。”
他終於把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嫉妒說了出來。
而且這麼一說,就一發不可收拾。
“我的女人,我生氣為什麼彆的男人可以與她有這麼親密的關係,偏偏我隻能看著,還不能阻攔?我嫉妒,我生氣,我卻偏又無可奈何!”
看他的樣子,像是恨不得跟薑翰同歸於儘似得。
魏京華怔了好一會兒,終於明白過來。
她恍然,又哭笑不得,“你以為我是因為飲薑翰的血,所以才……我沒有啊。”
一語激起千層浪……殷岩柏的表情簡直精彩紛呈。
他一時茫然,一時不可置信,一時又興奮如孩子……
“不是因為他的血?你沒有飲他的血嗎?你……他……我看見……”他簡直詞不達意,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站起來,指著她胸前,床邊,先前染有血跡的地方。
魏京華表情有幾分揶揄的看著他,語氣不輕不重的,“你先前看到的血跡,不是薑翰的,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