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港島電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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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塘,《靚妹正傳》片場,現場一片忙碌。
導演邱立濤穿著墨綠色多功能馬甲,頭戴米色遮陽防曬帽,這帽子造型很詭異,好比“鬼子帽”,但實際上這帽子不但可以保暖、遮陽,同時看看監視器時還能遮光。除了造型醜爆了,沒什麼缺點。
第一次做導演,邱立濤裝扮很齊全。整個人意氣風發,嗓門都比以前高了不少。遠遠就聽到他高亢怒吼聲。小小身體蘊含~著巨大的能量。
亂哄哄的劇組,嘈雜的眾人,怒吼的邱立濤,一切的一起都仿若昨日,就在眼前。
一名新導演的第一堂課就叫做確立威信,掌控劇組。
電影涉及無數分工,而導演就是掌控這一切的總瓢把子,需要有能力、有手段把片場各個部門結合在一起的那個人。一名基本合格的導演,可以不懂講故事的節奏,色彩美術,但一定要會調節分配各個部門的工作。
很多好萊塢的電影導演沒有故事創作權、改動權、後期剪輯權,但一樣能根據流水線的工業步驟完成一部合格線以上的爆米花電影,這就是導演的基本功。
“讓一讓、讓一讓——”
肥成氣喘籲籲的抱著一摞膠片盒,頭被膠片遮住,哈著八字步顫顫巍巍的走過。
“自己搬,得唔得?”
“冇事。謝……”
膠片盒放在鐵箱上休息一下,肥成拎起掛在脖梗上的濕毛巾擦了擦汗,前胸後背已經印透,胸前大燈突兀的豎起凸點,格外明顯。
“很累的?”肥成詫異的轉過頭,正見到吳孝祖笑容滿麵的抱起半摞膠片,努努嘴,“看什麼?攝像膠片不能耽擱,還不前邊帶路……”
肥成原本堅強豪氣的臉瞬間塌方,哭喪著望向吳孝祖,“大佬,睇唔睇到?”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我珍藏版的瞎都豎起凸點,你講是不是很累?現在把洋妞擺在我麵前,我都無法槍出如龍……”一邊說一邊撈起剩下的半摞膠片,前邊領路。
聽著肥成的抱怨,吳孝祖笑容不減,拍了拍懷中的膠片盒,“點樣,已經坐上膠片員的座次了?”
肥成一臉自得的揚了揚雙下巴,“傻強講我鍛煉一陣但助理攝像學徒都沒問題。最近正同阿奇學盲換膠片,人人誇我天賦異稟!”
聽著肥成的絮叨,再看看他臉上閃過的得意。吳孝祖百感交錯,化作鼻酸與欣慰。
這兩日吳孝祖忙作一團,寫劇本、編台詞,他要快速的趕出來,絞儘腦汁,亂作一團。此刻,看到兄弟們踏實的忙碌,他對於新戲有了更多的想法。
三日前的夜話曆曆在目
酒瓶亂倒,醉意正濃。
“記唔記得當年這首曲調……”吳孝祖分握著兩根木筷,輕輕敲著碗沿,醉眼朦朧。
“哇,大佬你講這個,如何能忘?”
肥成打著酒嗝,大聲道“79年,大佬你領著我們十幾個兄弟去屯門辦事。辦完事歸堂口,老頂獎了一條老鼠斑給我們分,隨手甩出幾百塊茶水錢就把我們打發了,那可是真刀真槍的砍人……”
“我還記得當年最開始出來混的時候,真的…是三…三更窮五更富,哪裡留得住錢,常常過得都很拮…拮據。”
蘇黎耀醉醺搖頭,“每次辦完事,我們都圍在觀塘最破最臟的工廠區大排檔擺筵慶功,一群人戳一塊肉,沾著油星食……素素麵……簡直窮困到極點……”
現實中,並不是隨便一個古惑仔就開字花檔賣粉,也不是隨便的社團中人就印假鈔。
“那時,祖哥領著我們拿命搏出頭,搏富貴,信一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羅東感慨道,“風雲際會!”
“那時候沒得選啊!要不選擇砍人,要不就選擇被人砍。我記得那時候我每個月都要交數,人人話我是個死肥仔。”
肥成低著頭,喃喃自語,“當年我老豆對我話,一定要扮乖仔,長大做個好人。人在做,天在看,好人有好報,我14歲以前都是這麼想的。”
說到這他呼了一口酒氣,自嘲道,“可是他不知,老天爺盲的!好人不長命的!人人都問我,你是不是死了老豆啊?我都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我真的死了老爸啊!
那年我14歲,人人揍我,為咩?因為我冇有老豆啊!因為我老母跟人跑了啊!我係個野種啊!我沒得選啊——”
肥成猛灌一口酒,抬起頭,盯上兄弟三人,“小時候在球場,我被十幾古惑仔打到跪地求饒,依舊沒人可憐我。他們這群撲街逼我飲尿啊!我浦它老母!真的是尿!明仔為了不讓我挨打,一邊流淚一邊替我飲尿……”肥成哭的稀裡嘩啦,淚水狂流。
其餘三人也鼻子一酸。
“祖哥你提著我衣領問我,你想不想以後都不被人欺負啊?我當然說想了。那天,你拎著刀追著那群王八蛋砍,所有人都驚你,好威風!那年你我14歲。從那以後我就知,人要想不被欺負,就要比他更狠!對自己更狠!”肥成抬起頭,眼睛赤紅。
“阿耀,觀塘那筆錢送沒送到?”吳孝祖抿著嘴,摟著肥成肩膀,目光看向一旁的蘇黎耀。
“大佬你拿出的20萬我花了5萬塊。其他兄弟一家給了500塊。阿金、飛仔、阿標他們幾家給了2000塊外,還給他們的弟弟妹妹買了一些禮物。明仔隻有個姐姐,早就不在觀塘了。至於小細佬……”
小細佬孤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