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項勝離開,陳炳中雙目冰冷,嘴上卻依舊保持著微笑。稍等片刻,目光這才投向吳孝祖。
“人年輕,記性應該好才對。你說呢?阿祖——”陳炳中淡淡道,“你也不想你我下次再見麵是在祠堂裡吧?”
“陳sir……你真的想多了。”
吳孝祖也站起身,前傾的低聲道,“我就不想和你見麵。”
直起身子,掏出一張港幣壓在茶杯下,“陳sir這樣喜歡聽故事,剩下的錢就當我買本故事書送給你了。”
“我一定買一本最有趣的故事書,到時候郵給阿祖你。不過,地址寫懲教所還是赤柱,我就分不清了。”陳炳中講道。
吳孝祖轉身離開,心裡就一陣火大。
媽的!
進過牢房就被釘死嗎?原本吳孝祖已經忘卻了自己社團的身份,今天陳炳中一下子就打破了他這種幻想。冷靜如他也不免心中惱火。
任誰被狗盯上都會不舒服吧?
目送吳孝祖離開,陳炳中默默的坐在桌子上,然後掏出錢包買單。
隱約間,一張照片一晃而過。照片上三名年輕人勾搭著肩膀。如果吳孝祖在這裡,一定會覺得最中間的那個男人很眼熟。
“他好好拍電影,就相安無事。如果亂搞飛機……希望今天隻是巧合吧。”此刻,陳炳中哪還有咄咄逼人的樣子?看著一眼照片,快速的裝進兜裡。
今天的搶劫案,他心中早就知道與吳孝祖、項勝無關。因為作案的嫌疑人叫做——季柄雄。
但見到吳孝祖與項勝兩人在一起,他就不免多想了。項家最近可不安全!項家大佬已經被他們尋到了證據,這種時候。想到這,他內心一歎。
港島做差,很辛苦的!
……
一句話掀起很多波瀾,但還有另外一處波瀾需要吳孝祖去平複。看了眼不遠處衝著自己淡笑的蔣誌強,吳孝祖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
對於蔣誌強的心思,他能猜到一二。對他來講,蔣誌強就是他背後的大水喉。
這一句話就可以代表他的態度了。
……
“談好了?”
蔣誌強仰著頭輕瞥了吳孝祖一眼,“和勝銅鑼灣話事人?噢,前話事人,有什麼想說的?”
吳孝祖提起茶壺,幫其續滿杯,神情認真道,“蔣生,我之前出身社團。為此也蹲了四年苦窯。出來之後,我就沒有同社團有過聯係……”
兩個人一個講,一個聽,絮絮叨叨,講了一壺茶的時間。
“算啦。我不管你到底是靚祖,還是吳孝祖。總之,你現在拍電影,我就撐你。”
蔣誌強目光滿意的擺了擺手,笑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過去,實際上對我來講,你係唔係社團都冇關係。全港幾十萬社團份子,無所謂的,你實際上沒必要對我解釋。
我隻是比較好奇而已。沒想到你這家夥隱藏的這樣深,曾經還是社團大佬的?怪不得當初在夜總會點台點的那樣瀟灑。早就猜到你不簡單。”
講到這,蔣誌強忽然怪異的看了眼吳孝祖,“難道監獄條件這麼好,還教人拍電影的?或者說社團裡邊還需要拍電影,寫劇本畫稿本?”
吳孝祖聳聳肩,沒有回答。對於蔣誌強如何想實際上並不重要,正如他自己所說。兩個人合作在一起的紐帶就是利益。隻要不觸碰利益,就不會影響他們的感情。
當然,吳孝祖的解釋也能夠打消對方心中的疑慮。對於這種富家公子哥來講,你坦誠相待,就相當於獻上了投名狀,他會下意識的把你當做自己人。
蔣二少骨子裡的富家子弟做派,從來就沒少過。
……
項勝走出福記茶樓,坐上了一台白色平治。
“阿虎,給我查一查陳炳中到底是什麼來路。”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再摸摸這個和勝的前紅人吳孝祖的底。”
“好的勝哥。”司機頭不回的應承下來。
“去電影公司——”項勝摘下眼鏡,輕輕擦拭,又止住了司機,吩咐道,“先去一趟七哥家。”
項家,項家掌門人項炎江湖稱為四眼龍,老七項啵被叫“師爺狐”,在家中,項鏹被長輩叫“冷麵狼”,項十三項勝則綽號叫“花仔狽”。
項家其他兄弟姐妹也不是善茬,一個比一個不簡單。
今天的巧合,他有一種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