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港島電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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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島九龍城街角一幢破舊斑斑的四層樓。
三層一間會廳,煙熏嫋嫋,燈光昏暗,簡陋古樸。
新安陀地在佐敦,掛著的牌子是新安工商總會。項家的老宅則是九龍城。一家占了一幢樓。
“咚鏹雷嘿。咚鏹雷嘿……”西皮慢板過後。
“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
論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
先帝爺下南陽禦駕三請……”
木質老舊的收音機,音質嘈雜的放出蒼勁回味的京劇唱腔,搭配著頗有韻味的二胡配樂,楊寶森老先生的一曲《空城計》彆有一番滋味。
“人齊了?”
乾瘦枯槁,目光渾濁,一對招風耳。鼻梁上掛著一副棕色老花鏡。
手上端著一遝報紙,慢慢騰騰看的津津有味。隨著話音,一隻枯瘦布滿暗斑的手擰停了破舊收音機音量,低沉的聲音傳到廳內七八個人耳朵裡。
“五叔,人皆來齊了。”旁邊一位穿著黑色對襟褂子的威嚴中年人衝其客氣的點點頭。
“咁開始啦。”
乾瘦老人換了換腿,繼續一目十行的讀報。
“如今阿炎入監,人心慌亂,公司大小經理蠢蠢欲動!”一名白麵腎虛的中年男人抱怨,“這時候最主要是穩定人心”
“這時候最主要是要收縮業務才對!”又有人說。
“話不是這樣講,大家皆要食飯,收縮業務怎麼養活下邊的人?”旁邊有人不滿。
“難道你能阻止的了其他公司擴張業務嘅?”
“你這樣講就是唱反調咯?這分明就是抬杠——”
頓時間,廳內人聲嘈雜,亂成一片。
“吸溜——”
老人抖了抖報紙,抱著大茶缸禿嚕一口濃茶,全場鴉雀無聲。聽不到聲音,老人抬起頭,淡笑道,“繼續——”
在座的七八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各個尷尬不言,端起桌上的茶杯飲茶。
“五叔,大家也是為了公司……”一位黑胖中年人連忙道。
“社團就社團,偏偏學人家講公司,真是難為你們幾位了。不如,你們現在打開窗戶,問問外邊那些24小時給你們值班守夜的差佬們,你們這些話好不好笑?”
老人隨手放下報紙,環視幾人,“一群四五十歲的家夥,還冇年輕人沉得住氣。穩定人心?收縮勢力?邊個需要你穩定?邊個需要你收縮?
有這個時間,不若回家哄哄妻子孩子。好過在這裡大吵大鬨。”
渾濁的雙眼微微睜大,站起身,平淡如水的輕拍了拍官帽木椅的扶手,“這裡是項家老宅!下次飲茶、食飯外邊搵個地方好啦。外邊地方大,再吵再鬨都無所謂……”
說著,搖搖頭,報紙往腋窩下一夾,端著茶杯,慢條斯理的推門走了出去,隻留下眾多叔伯輩元老互相目目相覷。
“一動不若一靜?”
黑色對襟褂子威嚴中年人若有所思,隨手把收音機擰開。
“我隻有琴童人倆個,我是又無有埋伏又無有兵。
你莫要胡思亂想心不定,
你就來來來,請上城樓聽我撫琴……”
《空城計》正好唱到諸葛村夫城上撫琴,邀請司馬秀波進城一敘,兩人好一起虎嘯龍吟。
……
四樓,茶室。
“五叔公……”
項勝攙扶住老人的手臂,“四哥坐船去了奧門,安穩那邊的賭廳、賭船生意。七哥、十哥這兩日在安排社團的事,大佬之前確定了監察委員會,現在七哥、十哥來主持。其他人也都一如既往的做事……”
“1953年,你父親離港,阿炎當時才中一畢業,我記得他當時成績很不錯。英語講的最讚。
當時我就同他講,家和萬事興。拳頭攥在一起,才更有力。今天我也把這句話告訴你。”老人目光渾濁輕拍項勝手臂,“希望你也明白。”
“五叔公你放心好了,我懂嘅。”項勝點頭。
“幾房之中你最懂食腦,我當然放心了。”老人點點頭,
外人看來,項家風雨欲來,但實際上這本就是項家的一次賭搏。從此,項家才能慢慢洗白。
看似風光不在,但這根本就是韜光養晦。
項家不再是龍頭,但利益根本沒有絲毫受損。去除了枷鎖,不但能更隨意,也減少了惦記。龍頭這個東西,有些時候看似權柄很大,但未嘗不是一個靶子?
外邊人,裡邊人都想搞你這個龍頭。卸下這個包袱,項家依舊是項家,最多損失點名義上的聲威而已。但實惠一點沒少。反而丟了所謂的龍頭身份,更可以明目張膽的撈好處了。
況且,項家本就想要消減這種“影響”。在港島,項家看似牛叉,但實際上最多算那些大水喉的尿壺。如今有機會擺脫尿壺身份,你講他們開不開心?
當然,在這個時候,項家一方麵需要靜,但另一方麵呢,有需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