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煙沈崢!
“來人,給二夫人灌碗安神湯!”
下人匆匆趕進來,看到房中慘狀不由怔住,“這……”
“聽不懂我說的話?”
傅南煙殺氣未消,下人嚇得脊背發涼,忙照做。
她離開後沒多久,傅池鶯聽說消息趕了過來,二夫人已服下安神湯沉睡,傅行臉色慘白唇部發紫,更是中毒未消跡象。
“六小姐,”扶柳欲言又止,“剛才傅南煙說……”
“說什麼?!”
“她說四少爺的毒已解,二夫人神經蕭條需好生休養,她改日再來拜訪。”
“用她貓哭耗子假慈悲!”傅池鶯怒不可遏,“連大夫都拿四哥的毒沒辦法,她如何解?!毒便是她下的,母親也是因為她……”
她盯著床上的兩人,仇恨如破殼生長的野草,肆意蔓延,將她整顆心都包裹住,“傅南煙,我要讓你付出代價,我要你死無全屍!”
……
傅南煙回了鹿鳴居便找到徐嬸,“當年我娘到底怎麼死的?”
徐嬸驚詫,“阿泱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三夫人她……她墜樓而亡。”
那時她八歲。
傅南煙陷入了一場噩夢之中,夢裡她拽著母親的衣袖來到鳳凰樹下編花環,母親給她唱曲兒,唱一句她學一句,可口齒不伶俐,常常惹得母親禁不住輕笑,說“阿泱,是兒,不是鵝。”
難道她念出來的不是“兒”嗎?傅南煙轉過頭,入目一張空白的臉,臉上什麼都沒有,沒有眼睛鼻子和嘴巴,她被嚇壞了,母親還發出了聲音,“怎麼了?”
她說“娘,你的臉呢?”
雲錦樂抬手撫摸自己的臉頰,“不是在這呢?”
下一刻,她的臉變得血肉模糊,根本分辨不出五官,就像是一團鮮紅的爛肉堆在一塊,傅南煙嚇的跑開了,又聽到遠處戰馬蹄疾的轟鳴聲。
踏踏踏!
成千上萬的兵馬從她頭頂踩過,落下無數的斷臂殘身,她閉上眼睛捂著自己的頭,直到頭頂聲音緩緩散去,萬物歸於平靜,傅南煙睜開眼睛,手裡還攥著沒完工的花環。
有人喊“四爺敗了——!四爺敗了!”
傅南煙猛地睜開眼睛,屋外黑漆漆一片,她在案前睡著,三更時分醒來,額上一頭冷汗,她坐了一會兒,口乾舌燥地喝了杯冷茶,然後睡不著了。
她把窗邊的鈴蘭花搬到屋子裡,入冬了,怕它受不了寒冷。
做完這件事,她呆滯地坐了一會兒,一炷香後她站了起來,出了門,熟練的翻牆離開。
沈家。
沈崢被一陣腳步聲驚醒。他睡眠淺,剛來京都的時候很多人想殺他們,那時候還沒有龍鷹衛,他便日夜守著路瀾,一刻不敢深睡。後來養成了習慣,但凡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會醒。
很久沒人來打擾他們了。
他裝作睡熟的樣子,就想看看此人偷偷摸摸進他屋中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