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煙沈崢!
“那你,還真打算反麼?”曲良熙試探,“死路一條,你真要走?”
傅南煙不是沒想過。
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該怎麼全身而退,每每思慮到最後得出的結果都隻有一個——癡人說夢。
現在高思遠認準了她是楚少危之女,要她繼承安遠舊部。其實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在恍然自己的身世,可徐嬸說的沒錯,她隻需要知道她娘叫雲錦樂,乃武英侯之女,至於她爹是誰,重要嗎?不重要。
她拍了拍手掌心的灰塵,道“想知道?”
曲良熙點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卻被打了下腦袋,他抱頭,不滿的看向傅南煙,“乾嘛?”
“早點睡吧您嘞,這些事都不是你個小屁孩能摻和的。”
“喂,你明明跟我差不多大!”
“差遠了。”
傅南煙心想,我還有個上輩子呢,你有麼,有麼有麼有麼?
曲良熙撇嘴,瞧見傅南煙從懷裡拿出什麼東西丟進了篝火中,一愣,問道“你丟了什麼東西進去?”
“你的虎符。”
曲良熙“?!”
他急忙撲了上去,扒著手又不敢往火裡探,盯著那團東西被燒的漆黑,緩緩融化,氣的想罵娘,自己嘟囔著罵了一會,倏地怔住,一扭頭,傅南煙靠在樹上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氣急敗壞,“傅泱,你又騙我!”
傅南煙沒忍住,笑出聲,“說你蠢笨一點都沒錯。虎符乃精鐵所製,怎會被篝火融化?虧你還盯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真是笑死人了。”
曲良熙一點兒也不想理這個成日戲耍她的騙子,半晌又覺得無聊,好奇道“那你丟了什麼進去?”
傅南煙盯著他,“睡覺,天亮了就告訴你。”
他們在林中休息,晚上若無火光很容易引來野獸,高思遠準備了一捆枯草為保火焰不熄。傅南煙晚上覺著冷,便道“我回馬車裡睡,高叔,麻煩你看緊這小子,彆讓他瞎跑,到時候喂了野狼便不劃算了。”
“小殿下放心。”
傅南煙裹著衣服回了馬車,晚上蟬聲鳴鳴,這個時節城裡的蟬已經很少了,也就隻有這樣的郊區才幸存些許,催人入夢。
她合上眸子,林中陷入安靜。
兩個時辰後,傅南煙睜開了眼睛。她撩開車簾,遠遠看到篝火旁兩個男人睡的正熟,就連她下馬車發出的聲響他們都沒有察覺。
她知道,藥效起了。
先前曲良熙問她往火堆裡丟了什麼,不是彆的,正是剩下的迷藥粉,她連著包裹的油紙一並丟了進去,篝火生出的煙便帶了些藥性,她在馬車中受到的影響小,而高思遠和曲良熙兩人卻是實打實的聞了一夜。
她蹲下身往火堆裡又填了些枯草,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封寫好的信,放到高思遠腳邊,拿石塊壓住,風吹不跑。
這封信從她被高思遠救下,在客棧中修養的那一夜便寫好了。
她在信中沒說自己的去處,隻向高思遠陳明自己定不負安遠舊部所托,但她如今有件十分重要的事去做,倘若不做不得心安,無心複仇。她希望高思遠給她三年時間,三年之後她親自去沂寧負荊請罪。
這是目前她所能想到的兩全之策。